“身體冰涼,頭發豎起,肺部積水,呼吸心跳停止,四肢浮腫,口腔可以出水。”
“頭部受過重擊,腰部有勒痕……”
葉冉喃喃的念出聲,神色越來越玩味反複咀嚼:“身體冰涼…呼吸心跳停止…”
“這麼說我真的死過了?”
葉冉腦海裏不禁又想起那絕望、無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恐懼,那些原來是真的,原來我真的和死亡負距離接觸過,曾經無數次覺得死亡不算什麼,沒什麼可怕,但死亡真正臨近時,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螻蟻尚且偷生。
“謀殺?”張淩海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可能,葉冉我還是清楚的。這小子的醫藥費都是我墊的,窮的還撿過煙屁股,殺他能有什麼價值啊?”
“你丫的說就說,還不忘打擊我?”葉冉一臉尷尬,男人在女人麵前總是要麵子的,這張胖子嘴上沒把門的,撿煙屁股的事兒都要提起來。
林清音沒什麼反應,但跟在他身後的倆名警察則鄙夷的看著他:“殺人的動機有很多,為了錢隻是一方麵說不定還是情殺或者仇殺。”
“情殺就免了吧?”張淩海一副葉冉代言人的樣子:“他長的雖然是小白臉,不過骨子裏還算有點兒傲骨,除了談了一個對象之外,根本就沒過份招惹過其他女人。別看他以流氓自居,不過一直有色心沒色膽。至於仇殺那更是無稽之談,這小子是有點兒痞氣,不過從沒招惹過不該招惹的人。憑他的身板,恐怕一對一都是被撂倒的命,哪會有人要他的賤命啊!”
葉冉苦笑,張淩海的話雖然刺耳,但無疑是事實。或者說自己一直是狐假虎威罷了,如果不是張淩海幫他,不知道已經被學校裏的其他人怎麼收拾了。
林清音對葉冉的過往仿佛極度上心,直到張淩海說完,這才說道“謀殺有很多種,買凶殺人並不少見。這個世上多的是草菅人命,多的是為了一點點利益不惜鋌而走險的人。如果不是謀殺那麼請你們給我解釋一下‘屍檢報告’。”
張淩海和葉冉同時啞火了,自殺需要在自己頭上來一錘子?需要在腰上勒條繩子?
葉冉心底不禁暗想,自己的確如同張淩海所說,無才、無情債、更沒有要命的大仇,那麼為什麼會有人殺我呢?
“葉同學,我希望你能仔細想一想。這次他們失敗了,如果知道你活著的消息,那麼下一次你是否能夠死而複生就是個未知數了。”林清音的語氣帶著一絲蠱惑:“隻有和警方合作,才能將凶手繩之以法。”
葉冉心底害怕,剛想把綁匪說過的話還有那手腕上的夜老虎告訴林清音,可抬起頭與林清音對視了倆秒之後,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林清音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不少,她沒有感覺錯剛才葉冉的確是想說什麼,難道他有什麼顧慮?失望的搖搖頭,也不多做糾纏:“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了什麼,記得隨時通知我們。”
張淩海和主任將林清音等人送出門口,葉冉則躺在床上呆呆出神,倆隻緊緊握成拳頭的手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厭惡,厭煩!沒錯,葉冉在和林清音對視的倆秒鍾裏居然能感受到她當時的情緒。他當然也想知道究竟是誰想要殺他,他當然也害怕那些人一次不成會殺他第二次,可是當看懂林清音的眼神之後,他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正如張淩海說的,他還是有些傲骨的,雖然那所謂的傲骨連一毛錢都不值,但這並不是被看不起、被討厭的理由,從小到大他沒有能力選擇自己的出身,更沒有能力決定自己的未來,所以他自暴自棄,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常常用傲慢掩飾自己的自卑。而林清音剛才的情緒深深的刺到了他的自尊心,那厭惡的眼神讓他有種吞了蒼蠅,反複咀嚼的惡心感。
張淩海給葉冉辦完出院手續之後,倆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葉冉,我覺得剛才那個林警官除了漂亮之外,說的話好像也很有道理。”張淩海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