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削著手中的蘋果，假裝自己沒有聽到他的話，王念含平複了下來。
理了理長發，王念含將手中削好了的蘋果遞給他，問道：“你吃麼？”
李肆點點頭，但是渾身都動彈不了，便說道：“我沒辦法吃！”
王念含停了下來，良久繼續用小刀將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遞到他的嘴邊，臉有些微紅，像是在極度克製著。
李肆二話不說張嘴便將王念含手上的蘋果吃了進去，嘴巴似乎還不經意碰到了王念含的手。
王念含瞬間一顫，沒有說什麼，隻是繼續遞著蘋果。
“對了，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在學校裏，我已經幫你請好了假，今天是19號，你可以在元旦後上課！”
李肆似乎沒有聽，而是問道：“家裏？”
“家裏已經聯係到你的母親，她就把那女孩叫過來照顧你，她好像有些忙，所以並沒有一直呆在這裏。”
點點頭，和想象中的差不多，李肆也沒有其他在意的地方了。
這時，慕景晨似乎醒來了，坐起來看著李肆，發現李肆的眼睛是睜開的，頓時眼睛有些泛紅。
那天一直在等李肆，可是一直沒有等到，最後見到李肆竟然是在醫院，做著手術。
慕景晨頓時感覺天地旋轉，眼前一黑。
後來醒來就一直守在李肆的身邊，怎麼也不離開了。
“你醒了！”
“剛醒。”
“好些了麼？”
“好些了。”
“想吃什麼嗎？”
“還好，並不是很餓。”
……
說了好多好多無關緊要的廢話，似乎一點意思都沒有，王念含看了看李肆，又看了看慕景晨，沉默了下來。
盡管說著這些話，慕景晨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麻煩，或者多餘，甚至感覺很是滿足。
能夠這樣說些雜七雜八的話，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平平淡淡的少女，帶著窗外夕陽映來的霞光，絲絲寧靜的笑容，攜著滿足。
王念含看到這樣的畫麵，忽然感覺到渾身不自在。
仿佛，自己是多餘的！
有些難受，王念含對著他們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門。
吸了一口帶著消毒水的空氣，王念含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之前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女孩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樣一個可愛的女孩，那樣一個不自覺就讓人心懷憐惜的女孩，王念含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贏。
即使從小到大一直再贏。
但是這一次，她不知道。
即使從小到大都有人在禮讓她。
但是這一次，她不知道她是否會讓。
有些慌張，有些迷惘。
不知覺，便走到院子裏，那裏有著零零散散幾個坐著輪椅的病人，曬著夕陽的軟光。
“咳咳。”老人咳嗽了起來。
輪椅後的年輕人趕緊輕輕拍著他的背，說道：“爸爸，既然等不到就算了吧，這樣在等下去也不一定會等到的！”
老人笑了笑，說道：“不一定又不代表這肯定不會，隻要我能夠等下去，就一定有希望看到它開花！隻要能夠看到它開花，小花也不會再生我氣了吧！”
“爸爸，你還在內疚媽媽嗎？你已經內疚了一輩子了，不要在這樣了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