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禦回了王府便呆在書房,一夜未眠。
歐陽湛跟楚正兩人苦等他未歸,第二日便遞了牌子,進王府見他。
兩人見他精神疲憊,不免擔心。
但在聽慕容禦說了昨晚的情況之下,皆怒從中燒,卻又無計可施。
兩人沉默許久之後,互看一眼,才由歐陽湛先開了口,“那王爺打算怎麼做?”
“還能如何?”
慕容禦的這四個字,帶著無奈,又帶著哀楚。
歐陽湛輕歎一聲,“那你什麼時候動身?”
“等會兒就走。”
慕容禦想了一夜,決定馬上起身。
“這麼急?”楚正微皺下眉,“你昨夜一晚沒睡,不先休息一下?”
莫家村雖然稱不上近,但快馬而行,也需要數日。
按著時間來算,若是慕容禦不休息,那他接下來,可能就也沒辦法休息。
就算他是鐵打的,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不了,這時間不等人。”
慕容禦輕搖了下頭,唇角竟帶著一抹冷笑,“你們便在這裏盯著太子,本王不日便歸。”
歐陽湛跟楚正見他主意已定,便也沒有多言。
隻是點頭把他的命令應了下來,送他出了京城。
京城,禦書房
皇帝正端坐在禦案前,看著今日的折子。
右平靜侍在側。
皇帝亦是一晚沒睡,沒看多久,便會疲憊的捏下眉心。
突的一道黑影憑空出現,跪在殿中,“陛下,七王爺已出京城。”
皇帝執筆的手微微一頓,而後抬起左手輕輕一擺,“繼續盯著。”
“是。”黑影領命,再次消失。
皇帝看著手裏的折子,沉默半晌之後,方道,“右平,你說朕錯了嗎?”
右平側身,躬身恭聲道,“陛下為天下蒼生,做出些犧牲總是必要的。”
他這話說的,可謂是十分的大膽了。
但皇帝卻似乎習以為常,不但不怪他,緊繃的表情也因為他的話,而稍稍放鬆。
“你總是最懂朕的。”
良久之後,他拿起筆,在折子上落下一個字‘準’。
翌日,京兆尹唐言便因瀆職罪被拿下,打入死牢,不日問斬。
等消息傳出之時,唐言在死牢之中,已經氣息奄奄。
丞相等眾官跪倒在禦書房前,請求皇帝收回成命。
然不等他們被皇帝接見,便已傳出唐言已於牢中自盡身亡。
眾官聞言,紛紛心寒不已。
誰都知道,唐言無罪。
他會被拿下,不過是因其不日前說的一句話,那便是‘就算是太子,也不可以京裏橫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而此言,他是對太子府的客卿道的,還非是太子本人。
“唉,陛下對太子果然看重。”
丞相立在殿前,抬頭看了眼蔚藍的天際,不由的重歎一聲。
眾官心有怯怯焉,俱看了眼守衛禁嚴的皇宮,一聲歎息。
明君不可求,賢臣不好當,今後也不知如何自處了。
京中此案,很快就被傳開。
但眾人卻不知,本應該死去了唐言,竟在同一時間進了太子府。
若非歐陽湛等人派人緊盯著太子府,或許也被蒙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