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些，莫婧媛的神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她是知道的，前丞相夫人的死，跟自己的母親脫不了幹係。
但不得不說，也跟父親以及祖母的無視與縱容不無關係。
她突然想到自己瘋了的母親，如果當年她沒有這麼做，如今府裏會是什麼光景？
嗬嗬，別的不敢說，大夫人不會死，自己的母親便永遠是妾。
而她，也隻能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女。
所以，就算時間倒流，如果是她，也會動手。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老太太。
雖然她不用跟莫惜顏的母親爭寵。
但是她也不會把莫府的管理權，以及庫房等物，交給莫惜顏的母親。
因為當年的她，還年輕。
想著自己還有幾十年可活。
要是這幾十年都被別人管著，她自然不情願。
況且，隻有全部在自己手裏，才能在府裏擁有話語權。
所以她才會在新婦剛進門時，就開始打壓。
然後無視沈紅琴的小動作。
至於莫惜顏母親的死，這對老太太來，就是個意外，與她無幹。
所以她從不會心懷愧疚。
於是也就很自然的把這一切都忘記了。
但是現在，被莫惜顏這樣一提。
就像是把舊的傷痕重新撕開，痛的她恨不能殺了她。
她到底在後宅許久，忍受力自不是假的。
因此她隻是沉默了半晌，才繼續微微一笑，“惜顏訥，我知道你對你母親的死，非常的在意，所以總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所有人。”
“但是你不要忘記，你的母親還是我的媳婦，你父親的妻子，我們每一人跟她都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去害她？”
老太太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但莫惜顏卻隻覺得諷刺。
“老太太說的真好，要是我母親聽到，必定會感動的無以複加，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來找您，表達她對您的謝意呢。”
莫惜顏的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似乎是真的開心了起來。
隻是她這明明很燦爛的笑容，落在老太太的眼裏，竟堪比地獄羅刹。
這個莫惜顏什麼時候成長到這樣的地步？
如果眼前這個她是真的，那麼以前的，就是她裝的。
小小的年紀，居然就有這樣的城府，倒是真的小看了她了。
“姐姐，竟說胡話，大夫人已經去了十幾年了，到現在肯定早就投胎去了，又怎麼可能會來找祖母呢？”
莫婧媛輕淺的笑著，輕輕鬆鬆的，便幫老太太解了圍。
老太太不由的看了她一眼，眼裏滿是讚賞。
隻不過這樣的讚賞，在她把視線移到莫惜顏這裏的時候，就全部變成了冷意。
“二姐兒說的是，莫惜顏既然你不願意回府，那老太婆也不勉強，就是以後，若是外人問起，你可要如實相告。”
“哦，既然祖母發了話，孫女當然遵從。”
莫惜顏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聲音淡淡的，語氣也是淡淡的，就好像這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她甚至還動了動自己腳的有點酸的腳，而後才重新看向老太太，“哦，對了，祖母你等下就要開席了吧，那孫女就再打擾了，免得讓你吃不下飯。”
話落，她竟是不等老太太的回答，就要轉身離開。
“慢著。”老太太叫住了她。
莫惜顏腳步一頓，側身看向老太太，“哦，還有什麼事嗎？”
“壽宴結束後，你再走。”
老太太板著臉，冷言道，“現在走了，你是想讓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