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兩?”

掌櫃在聽到莫惜顏最後得出的金額時,瞬時呆愣在原地。

他此時非常的慶幸,之前在看到莫惜顏拿於金算盤,開始撥弄的時候,當機立斷的帶著她來了三樓的書房。

要不然,這五千兩的事傳出去,不定要引起什麼樣的風波。

事實上,他真的不敢相信,別說月豐樓已經倒閉,就算沒有倒閉,在全盛時期一年也就掙個三四百兩。

五千兩已經相當於月豐樓近十年的收益。

這樣的一個金額掌櫃怎麼可能不心動?

隻是世上也沒有人會是傻子的。

這個小姑娘無緣無故的就說要收購。

還說以後這樓還交給他來經營……

這天下有這樣好的事兒?

掌櫃活到現在近四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天上掉錢的好事。

於是他看著莫惜顏的眼神裏,就帶起了審視,以及懷疑,甚至是猜忌。

莫惜顏也不懂,隻是淡然的看著他,“對,你沒有聽錯,就是五千兩,如此掌櫃還不同意嗎?”

掌櫃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想同意。

隻是害怕未知的隱患而已。

掌櫃臉帶難色,再想到他之前的樣子,莫惜顏心下瞬時便了然了起來。

她施施然的靠在椅背之上,竹子適時的上前,替她倒了杯水,遞到她的手邊,然後無聲的退了回去。

莫惜顏讚賞的看了竹子一眼,這才拿起茶杯,悠然的品了起來。

她是淡然而悠閑了。

掌櫃的卻是快要沉不住氣了。

就在掌櫃的快要忍不住下去當口,莫惜顏漫不經心的放下茶杯,抬眼看了掌櫃一眼。

“掌櫃的你在害怕什麼?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值得本小姐謀劃的嗎?”

“這……”掌櫃啞然。

莫惜顏的聲音不大,說話的語速也不快,卻是一字一句都重重的砸在了掌櫃的心頭。他看著眼前這個明豔的少女,心裏一陣羞愧。

是啊,他都已經破產了。

月豐樓再過不久也將不複存在。

他雖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到些年來,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但比起眼前的這個姑娘來說,似乎就有些不值一提。

見掌櫃有些動搖,莫惜顏馬上又道,“我隻想問掌櫃一句, 你舍得嗎?”

自然是不舍得的。

他在這裏經營的一輩子,若非走投無路,又怎麼肯真的撒手離開?

掌櫃的臉色一陣青白,一雙老眼更在瞬時紅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卻覺得那樣的示弱的話,在這樣的一個小姑娘跟前,怎麼都說不出來。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四周的店鋪,我發現月豐樓附近竟是多出了一間酒樓,一間茶館。”

莫惜顏把玩著茶杯,語氣極淡,似乎是在跟掌櫃閑話家常一樣。

但掌櫃卻是聽進去了,表情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他想到了那兩家店開張之前,月豐樓的生意一直是不錯的。

可是兩家店相繼開張之後,月豐樓的生活就一日不如一日。

不僅如此,此後月豐樓更是災難不斷。

不是客人吃出了老鼠屎,就是客人吃了飯菜上吐下泄。

更絕的是有一次,一位客人剛吃了兩口,就直接口吐白沫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