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牢房竟是陷入無邊的靜謐之中。
突的,原中柏竟大笑起來,眾人眼帶疑惑的看著他,隻見其擦了兩把眼角的淚,仰天一歎,“說的是,當年為何要參加科舉,又為何要入朝為官?我如今竟是不知了,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慕容冷聽到這裏,居然有點不想進去麵對這些人了。
當時他就是一時腦子發熱,心裏又有火氣,不想處理這些慕容慎留下的遺留問題。
這才一股腦的把這些舊臣全部關進了天牢裏。
至於犯的罪麼,有是有的,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且還都不是什麼致命之罪。
這若是放在平時,基本上也就是罰點俸祿也就完了,絕不會關在天牢,還一關兩個月的。
關於這一點,慕容冷是心虧的。
可惜就在他要走的時候,被華峰看到了。
“臣華峰參見陛下,願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華峰跪下行禮。
他身上白衣已汙,臉龐不再白淨,頭發也油的結了塊,真是滿身的狼狽,但滿身的風骨還有其出塵的氣質卻無法掩蓋,依舊讓人無法忽視。
眾臣先是一愣,而後紛紛跪下行禮,態度恭敬,身上棱角似乎已經被磨平。
隻是細看,卻不難看出,這些臣官身上似乎又與兩個月前不同。
至於哪裏不同,嗯,除了髒,慕容冷什麼都看不出,隻是覺得有些不一樣。
“諸位同僚,陛下百忙之中前來看望爾等,有什麼話就快些說吧。”
顧遇看到眾人隻是行禮,便再沒什麼話可說,當下急急的出言暗示。
隻是他們這些人已經誌不在官場,還真就沒什麼可多說的。
畢竟就算是求成了,也不過是回去繼續當這表麵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官。
本來有些不悅顧遇的慕容冷,在看到眾人依舊跪在那裏,一言不發的樣子,當下就忘記了發怒,轉麵驚訝。
他錯愕的看著這些人,不禁好奇的問,“你們當真沒有什麼話跟朕說的嗎?”
他覺得要是他們說的有理,倒是可以寬恕一二的。
然後讓他們各歸各位。
如此朝廷也就不會亂了。
可惜這樣簡單的道理,他之前居然像是腦子被什麼糊住了,怎麼都想不明白。
此時的他已經忘記了,當時他不想用他們的原因,隻是因為害怕擔心他們之中,有其他兄弟的人,比如慕容慎跟慕容禦。
現在看到他們皆是一臉平淡,似乎無悲無喜了,居然開始覺得自己當初有些多此一舉。
果然人的心態對行事方式有很大的影響。
慕容冷等了半晌,這些大臣依舊沒說什麼。
於是他開始點名。
“華首輔,您就真的願意呆在這裏不回去了?”
原本就跪著的華峰再行一禮,“回陛下,臣自然是願意回去的,畢竟臣這無罪之身,也跟這天牢並不相配。”
“那朕剛剛問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慕容冷眸底一暗,沉聲道。
“回陛下,您剛剛問臣的是‘可有什麼話可說’,臣無罪,自然沒有話可說。”
華峰不緊不慢,不卑不亢的道,“至於赦不赦臣之罪,那僅需陛下一句話便可,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話落,他把額頭抵下雙手的手背之上,語帶堅定的道,“因此臣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