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子您是從小便深知韜光養晦的重要性，那時您年幼無權，怎麼能對抗您的父皇呢？可是如今您大權在握，輔佐放進聖上登基，還親手為您娘娘報了仇。這是臥薪嚐膽，韜光養晦的大智慧大謀略啊。娘娘在天之靈都知道的。”
“死人哪會知道什麼。”四皇子冷笑一聲。他隨手捏起墳上的紙錢，嘲諷到，“這紙錢啊，這冥幣啊，不過是生者自己寄托於死者身上的自我安慰。不過是生者想要自己好受一些而做的勞什子玩意兒。死人不需要這些的。他們是骨頭是腐爛的泥土是灰燼。對於死者，一切後來的補償都是無效的。”
“所以我從不相信神明。所以我敢大逆不道和白曦夜殺了我父皇。我們都不相信鬼神。所以我們可憐都可怕……”月喃喃到，對著清冷的沒有太陽的天空一陣長歎，“沒有信仰的人……活著真沒意思啊……”
清真一直在旁沉默無語，終於見他家主子說完了，道：“小的有一事，想要稟報王爺。”
“何事？”
“有一個自稱是琉璃婢女的女子從邊陲到南下王府來找您，說是琉璃要為了王爺您殉情，要您務必去見琉璃一麵。”
四皇子的眸子一動，似乎裏麵有光芒微閃，不過隨後又重歸寂滅，“叫她回去吧。順便叫她帶話給琉璃，勿做傻事，我不值得。”
“王爺…………吩咐完了？”清真有些遲疑地問到。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月輕輕頷首。再無別話。
————
“喂，你走吧。我把該說的都說了。沒用的！王爺現在不會跟你回去的。”清真回到府上，有些煩躁地第五遍地對著芊芊說道。
可是芊芊仍執拗地想要親自見四皇子月。“我今天一定要當麵找他問清楚！！！”
“王爺今天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呐！”清真冷笑道，“我最後提醒你一點吧，你有等我家王爺的功夫，還是回去阻止你琉璃姐姐做傻事吧！別你這邊既等不到王爺，回去見你琉璃姐姐最後一麵也遲了！！那時才沒後悔藥賣喲！”
這一番話倒是說得芊芊醍醐灌頂，又心如死灰。
她其實已經明白了她四哥哥的德行的，可是她還是遲遲不願意相信，他四哥哥會冷血到此地步！
就算自己騙四哥哥說琉璃姐姐要為他殉情，他也僅僅隻能冷冰冰地吐出：“勿做傻事，我不值得”這簡簡單單輕飄飄的幾個字。
“好！我明白了！”芊芊想到還要追兵在追自己，實在不宜在此處停留太久。
琉璃姐姐婚事已近在咫尺，況且依依還在萬花樓裏，要是自己再不回去，老鴇定不會饒了依依和那個幫自己逃出來的小二。
她用複雜地眼神望了清真好久。
像是一眼，像是無數眼。
最後選擇決絕地用熾烈又狠毒地眼神對著清真，咬牙切齒，甚至用將近沙啞的聲音說道，“麻煩清真也幫我帶幾個字給四王爺，【你活該。不配任何人愛。】”
說完，便踏蹬上馬，再也不再回頭，瀟灑地策馬揚鞭掉頭回去了。
秋風揚起她的披帛，水袖飛舞。
清真看著她的背影，遲遲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