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是真的打算這麼做了?”
龍冥坐在木製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而韓纖就坐在身邊,看著手中茶杯冒出的絲絲白氣,發著呆。
龍冥看向站在一排槍支前的男人,他臉的下半部套著一個貼麵具,上麵雕刻著扭曲了的蛇頭和骷髏,但是好像又被什麼東西狠狠地來上了一刀,一道刻痕印在上麵。
“沒錯。”龍冥淡淡地說道,“一百萬。這是我全部能夠帶上的錢,就算包下你下所有傭兵都綽綽有餘。”
“兩百多個人……全部雇蝦,難道你想打仗嗎?”刀疤頭沒有回,那雙刀鋒一樣的眼睛依舊遊走在這些槍上麵。
龍冥的黃金眼閃現了一下,一頭焦躁的野獸在裏麵蠢蠢欲動。
可笑……戰爭這種東西已經存在了數千年了,陰暗麵的戰爭早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這個世界的人卻在為資源而自相殘殺,殊不知那個東西已經複蘇……
許久,龍冥才發話:“不是。”
“那為了什麼?要知道,我的死靈會所可不是誰都可以來的。就算你帶來一卡車的錢,我也有可能讓你滾蛋。”刀疤回頭,那雙刀鋒一般的眼睛毫不回避地盯上了龍冥的眼睛。
龍冥放下茶杯,直起身來,走到刀疤麵前,以一種俯視者的姿態對視刀疤,說道:“為了未來。”
“誰的未來?”
“我的未來。”龍冥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還有她的未來。”
刀疤沒有回話,他從龍冥的黃金眼中看到了什麼,不僅僅是那頭焦躁不堪的野獸,更有一種不為人知的……高貴的孤獨。
這個軍火庫突然安靜了下來。
隻有龍冥和刀疤的呼吸聲。
韓纖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明顯是有一些不適應,她緊張地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那兩個不正常的人,心想:不會真的要把我賣了吧?!價格談好了?待會要我數錢嗎?現在逃走估計會被門外那幫瘋子射成蜂窩吧!?
“好了。”龍冥的身體突然出現在胡思亂想的韓纖麵前,未等韓纖答應,龍冥單手將她扶了起來。
“你們倆剛剛在說什麼?”韓纖不安地問。
不料龍冥卻回答:“要洗澡嗎?”
……啥?
“你先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再睡個覺。明天日落之前你就將獲得自由。”龍冥說道。
“自由!!!!!!”韓纖興奮地大叫,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龍冥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邊:“對。自由。”
浴室。
韓纖沒想到一群傭兵的浴室也會那麼豪華,全英式。
在氤氳的霧氣中,韓纖仔仔細細地拿著一塊新的毛巾一寸一寸地擦著自己的身體,把這一天下來的汙垢全部洗掉。
但她怎麼也安不下心來。
不是因為她怕有人在浴室門外偷看——龍冥就在浴室門外把手,有他在,估計一個排的士兵都衝不進來——而是她的心裏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韓纖一邊用噴頭衝洗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把今天所經曆的一切回想了一遍:酒吧,地下室,飛機場,叢林,再到所謂的死靈會所。這一切就好像夢一樣,好假的夢啊……
那麼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報社記者而已,一沒錢,而沒身材的,他綁架我,帶我穿過大半個地球,就為了讓我來這裏洗個澡睡個覺?
不對不對……
她關了閥門。
“那個……龍冥,你在嗎?”韓纖在浴室裏麵對門外的龍冥大喊。
過了幾秒鍾,龍冥的聲音才從門外傳來:“我在。怎麼了?”
韓纖先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鼓起勇氣問:“可以幫我拿條浴巾嗎?”
“……哦。”
過了一會,龍冥那著浴巾回來,打開浴室的門一條縫,撇著頭將浴巾遞了進去,一隻雪白細膩的手接了過來,隨即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