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他的憤怒漸漸也不那麼濃烈。
街邊新建不久的六層樓的房子,徐哲住頂樓。
他拉著淋濕的她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才鬆開了手。
“對不起。”電梯裏隻有他和她,能夠清楚地聽到她憤怒的呼吸聲,徐哲早已冷靜下來。
“真的快被你抓得痛死了你知不知道?”被他抓得快要痛死的手,讓人連他的解釋都不想聽,許憂狠狠地推開他,他整個人幾乎是踉蹌著撞到電梯牆上。
徐哲的聲音很是低沉,又好像因為淋雨而顯得有些濕潤,在她身後響起,“敢說你這五年來一次也沒想過我?”
仔細想想,他還真是無法接受她離開他的借口。不管他怎麼想要改變,也無法改變他的出身。
“沒想。”雖然知道可能會讓他不高興,許憂還是說了出來。
“真的?”聽到她的回答後,他走向她,逼得她抬起頭來看他,“那為什麼不敢看我?”
他的臉離她很近很近,幾乎連呼吸的餘地都不留給她。
看著她臉上露出來的那絲不安與惶恐,他突然變成輕鬆的語氣,“我隻是想請你陪我吃頓飯而已。”
為什麼會在她身上看到那麼生疏而陌生的表情?
“徐哲你變了。”似乎,比以前的他多了些霸道。
“隻是後悔自己當初那麼輕易就放了手。”他揚了揚嘴角,溫柔地說:“一頓飯對你來說應該沒有那麼難!如果你真的不再喜歡我,就拿我當普通朋友試試。”
許憂聽著他的話,心口那麼那麼疼。
明明是那麼喜歡他,要她怎麼若無其事地拿他當普通朋友?
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徐哲伸手,握著她的手放到胸口,“許憂,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可能這樣說會讓你覺得我很矯情,可是沒有你,我真的好痛好痛。這些天我沒有去見許若,但我卻一直有去看你。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但這所有的一切,為了你,卻是甘之如飴。”
這一刻,對她來說,沒有許若,沒有未來,整個世界,隻有徐哲。
她是個貪心的女人,總是想擁有比別人更多的幸福,卻不想到最後,卻虧待了屬於愛情的那部分。
許憂穿著濕濕的衣服跟在他身後,拿著之前兩人打過的那把傘從電梯裏出來,看著他掏鑰匙開門的樣子,簡直帥到極致。
“衣服都濕了。”她苦惱地看著他,“要不我先回去了,你家裏又沒有換的衣服。”
徐哲掏出鑰匙開門,邊開邊說:“你穿我的好了,我放洗衣機裏幫你洗一下。”
她看著他笑,“你是想告訴我你有多賢惠嗎?”
徐哲低著頭,門開了半天沒打開,一切都是因為許憂的關係,見到她,他世界裏的所有東西好像都不一樣了。
他折騰了半天才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其實你這麼穿著濕衣服的樣子挺好看的。”
房間很雅致,許憂顧不上跟他鬥嘴,打量了下他一個人住的這地方,“新買的嗎?”
“嗯,以前那房子被我媽賣掉了。”
“你一個人每天做飯吃嗎?”好像她認識他開始,他都是一個人住的。似乎是他母親一直忙著工作,也抽不出時間來管他。她突然很想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我不喜歡做飯。”徐哲從她手中把傘接過來,低頭在她耳邊說:“所以才想把你騙來幫我做。”
“呃……”許憂突然有點後悔提這個話題,做飯是她的弱點,她看著他,笑了笑,“你之前不會是每天跑到若若那裏去蹭飯吃才認識她的吧?”
徐哲愣了一下,把傘放下,“不提她好嗎?”
總感覺一提到許若,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僵了下來。
“那就不提了。”許憂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一身濕衣服,“有沒有你的衣服給我換一下。”
“你等等。”徐哲走向臥室,突然又折回來,往另一個房間走去,“上次程鬱來的時候好像丟了兩套衣服在這邊,我去幫你找找看。”
“程鬱?”聽起來像個女人的名字。
不知道徐哲是沒有留意到她的反應還是怎麼的,總之沒有解釋,拿了程鬱的衣服出來,給許憂換上,還挺合身,隻是衣服上殘留著她不喜歡的香水味。
許憂呆在徐哲家裏,把自己衣服洗了晾幹之後,天已經暗了。
兩個人坐在一家看上去不是很大但讓人覺得很舒爽的餐廳裏點餐。
很簡單,卻很幸福!
“徐哲。”剛坐下沒多久,許憂身後便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她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女人便走到她和徐哲身邊,坐到旁邊的空位上,看著許憂,揚了揚嘴角,問徐哲,“女朋友?”
她穿得無比的端莊穩重,整個人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許憂坐在那裏,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兩個人之間突然闖進來的“第三者”讓她極不自在。
隻是,還沒等徐哲介紹這個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時,她旁邊的空位上,便又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坐了下來。
從頭到尾,他一個字都沒說,冷得讓人背脊發涼。如果可以,許憂寧願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頭看那張臉。
當她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僵在了原地。打死她也想不到,楚明初會在這裏出現。
一身黑色,像是剛剛參加葬禮回來似的。
“許憂,這是我媽。”完全沒有感覺到她全身血液的凝固,徐哲指著那個端莊的女人跟許憂介紹道。
不得不承認,徐哲有個既漂亮又能幹的母親。她看到許憂,與楚明初母親的態度截然不同,而是禮貌地微笑著。
楚明初對這種場合並不感興趣。之所以坐在這裏,完全是因為許憂的關係。
他坐在她旁邊,不動聲色,可,就是這麼什麼也不說的態度,讓許憂完全喘不過氣來。
她喜歡徐哲,也想跟徐哲在一起,所以,並不想給徐哲的母親極壞的印象,可,楚明初的存在卻叫她如坐針氈。
她忍了又忍,才強迫自己無視旁邊的楚明初,正視著坐在自己眼前的徐以薇,帶著些驚訝說:“如果徐哲不說的話,我還以為我該叫阿姨您叫姐姐。”
徐以薇真的是太年輕了,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可是徐哲已經二十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