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視線(1 / 3)

“你跟徐哲說了什麼?”許若冷著臉看著她。

許憂捋開擋住視線的瀏海,從床上下來,認真地看著許若,“我知道若若你會怪我!但是我告訴你,我沒有想要跟你搶徐哲,我跟徐哲已經回不去了,也不想再回去了,你想跟他結婚,我能夠理解,但是姐姐求你了,不要以這樣的方式,不要這麼糟蹋自己,就算跟他在一起,也要幸福地留在他身邊,而不是被當成報複某人的工具。”

許若很失控,尖叫著撲向許憂,“從小到大,你就會隻說好聽的,可是什麼時候,你有顧過我的感受?”

許憂被撲倒在床上,許若的手肘,正抵著她燙傷的手臂,她痛得皺眉,“若若你弄痛我了。”

房間裏很暗,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照著這模糊不清的一幕,許若抓著她的脖子,想掐她,卻狠不下心。

被燙傷的地方不止一處,許憂被許若弄得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伸出手試圖推開她,“求你了若若,你弄得我好痛,我受傷了,你放開我……”

許若的憤怒,讓她覺得好絕望,她知道一個女孩子要背負那麼多有多不容易,可是她又幫不了她,她隻是單純的希望若若能夠幸福,那份心意,從來都沒有摻過假。

聽了許憂的話,許若並不相信,可,還是放開她,打開燈,看到許憂痛哭的樣子,掀開她的衣服,看到皮膚上隆起的水泡,眼睛瞪得大大的。

火辣辣的疼刺進心底,許憂感覺,她好像快要死掉了。這樣的疼痛,讓她幾乎恨不得去死。她很怕疼,一直都怕,如果放在戰爭年代,一旦被敵人抓住,隻要隨便拷打一下,估計她就投降叛變了。

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由著眼淚流,有手從旁邊伸過來,捧著她的臉,“許憂……”

睜開眼,發現若若眼睛裏的冷漠已經換成了愧疚,“對不起,是我任性了,以後我不跟你搶徐哲了,他是你的,雖然我很喜歡他,可是他心裏一直都沒有我,可是你對他好點吧!徐哲那麼喜歡你,你怎麼能讓他傷心呢?我恨你,可是,不是因為你跟他在一起,而是你總是對他那麼不負責。難道你都不知道,他是多好的一個人?”

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所以,觀察徐哲也是那麼細致入微,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為了許憂,他甚至可以辜負全世界。

許憂躺在床上,輕輕拉了被子來蓋,聽不下去若若的話,不想聽,也不敢聽。

許若趴在床邊,無助地看許憂的臉,似乎能看到許憂的心已經慢慢從徐哲身上抽離。

雖然她不願看到許憂跟徐哲在一起,可是比起那個,她更不想看許憂那麼三心二意地對徐哲。

銀行的工作,許憂已經不指望再去做了,不停的受傷,又遇到這麼多的事情,三天兩頭的曠工,她連再去的勇氣都沒有,第一份工作,就這麼無疾而終,在家裏呆了好幾天,身上的傷,也在慢慢的好。

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情,許若對她的態度,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惡劣。

吃過早飯,她蹲在沙發上看電視,許若從房間裏出來,要出門的樣子,許憂看她,“你要走了?”

“你要不要一起去?”許若看著她整天呆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賣的樣子,擔心她就這麼成了宅女。

“可以嗎?”她有些猶豫,有好多年沒跟若若一起出門了。

許若點頭,“嗯。”她們是姐妹,沒有必要像仇人一樣的麵對麵,隻是,之前一直拉不下臉來跟許憂說話。

一個很舊的院子,門口有幾顆桂花樹,鐵門上生著鏽,許憂跟在許若身後走進去,發現院子裏有很多小孩子,穿著同樣的衣服,看著走進來的許若和許憂。

坐在院子裏木椅上的小孩子,手背上正插著輸液管,他的臉上,看不到半點健康的樣子,唇色上沒有任何血色,臉上也是木木的,不但任何表情。

許若走過去,坐到木椅上,看著他,“怎麼樣飛飛?這兩天好些了嗎?”

雖然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可是許若跟他好像很熟的樣子,許憂困惑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裏不光有小孩,還有大人。

人不少,可是卻讓人感覺冷冷清清的,頭頂有陽光,明明是夏天,可是,這地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生機。

“怎麼一個人呆在外麵?”許若對著那個叫飛飛的小孩子詢問。

“因為裏麵很熱。”飛飛皺著眉,看向許若,看著這個對他來說像天使一樣的女孩。

雖然,沒有掛著醫院的標誌,但,許憂看著這些場景,總看著那些病怏怏的小孩子,總忍不住把這地方和醫院掛鉤。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黑診所。許若跟那個小孩聊了許久之後,起身,往裏麵走去,坐在管理處的一個中年女人看到許若,站起身來招呼她,“你來了?”

“為什麼大家都跑到外麵去了?”許若皺眉,看著管理的這位大姐。

中年女人顯得很為難,“屋裏太熱了,風扇的風都是熱的,他們就自己跑出去了,呆在樹下好像還挺涼快的。”

這是一家不容許存在的黑診所,設備條件很差,但是院長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經營這家醫院,她幾乎是沒有獲利的,那些病人,全是收入低得經不起醫院宰割的人,扛不起住院費,隻能將病人從醫院挪回家裏,為了減輕那部分人的病痛,才有了這家不被許可的黑診所。不會收他們太多錢,比起讓他們在家裏等死,來這裏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大家能夠將就的將就,也不指望能得到像醫院那麼好的待遇。許若一直在往這醫院出錢,雖然她的力量那麼小,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

許憂不說話,看著醫院裏那些沉悶的房間,沒有空調,隻有小風扇吹著,風是熱的,一走進房間裏,全身就熱得冒汗。

這一切的一切,讓她看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沒有來過這裏的人,一定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人過著如此艱苦的生活。

藥物對他們來說,隻是暫時的緩解他們的疼痛,他們甚至都不指望會有康複的那一天。

回去的路上,許憂一直盤算著為他們做點什麼,總覺得自己不盡點力都對不起父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