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初看著已經快要煎好的雞蛋,溫柔地詢問著,“怎麼樣?很簡單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愣住了,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跟他說過同樣的話。
也是在同樣的廚房裏,過去的他跟紀曉顏,就這麼在這裏……那時候,紀曉顏回頭,跟他說了同樣的話。
“沒想到你還會做這個。”對這,許憂表示很驚訝。抬起頭看著他,“紀曉顏教你的吧?”
說話的同時,正對上他失神的眼睛,他赤裸裸的目光好像就清楚地寫著“你是替身”幾個字。
許憂原本溫暖的心,在這一瞬間變得僵硬,她將盤子扔到灶台上,推開楚明初,奔出廚房,拿著自己的包跑了出去。
楚明初看著這被她扔下的一幕,隻愣了幾秒,就開始收拾東西。他餓了,想吃飯,本來想跟她一起吃的,可是現在她走了,他也懶得再去期待,獨自坐在餐桌前,啃著之前許憂做的那個難聽到要死的雞蛋。
他想,他是喜歡跟許憂在一起的,可,真的還沒有在乎她到完全放棄紀曉顏的地步。可能也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
黑夜裏,她迎著風,跑得很快,卻顯得很狼狽。
人就是這麼賤,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卻依然會對其抱有期待。她在期待什麼?期待楚明初會忘掉紀曉顏,真正的拿她當成許憂來對待?
嗬嗬!也不想想許憂你憑什麼,一個連徐哲都守不住的女人!
走到大馬路上,發現楚明初並沒有追上來,忍不住有些失望,這可是晚上,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安危?
她也懶得花錢打車,這裏離家雖然遠,可,她卻並不想這麼快就回去,她一邊走,一邊幻想著,要是她出了點什麼事就好了,肯定讓楚明初那家夥自責而死。
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傳說中的壞蛋出現了,不過,並不是找她麻煩,她站在人行道上,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被從那輛很搶眼的車上扔下來,直直地扔在馬路中間,滾了兩圈,滾到她眼前。
許憂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嘴巴張著僵硬得合不擾,看著那輛黑色的車子消失後,她才越過植物欄走了過去,打量著那個不成人樣的女人,確認那些人沒有盯著後,她才蹲下。
她第一次看著這種場景,心緊張得幾乎快要跳出來了一樣,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死了的話,她可以會連著做很久的惡夢的,哦,對了,別到時候把殺人的罪推到她身上,又或者是,她出來作證惹惱那些壞人。
可,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她都狠不下心裝作沒看見。
女人身上的衣服雖然被弄得破破爛爛的,但可以看出來,價錢不菲。
“你沒事吧?”許憂擅抖著將她翻了個身,看清她的臉,卻嚇了一跳--夜紫。就是那日幫著程宏想要侮辱她的女人,如今卻被弄成這樣子。
夜紫推開許憂,艱難著爬起來,走到一旁隱蔽的木椅上躺下,很累很疲憊的樣子,“你走吧!”
“怎麼會弄成這樣子?”許憂不解地看著她,“要不要報警?”讓她不解的時候,她覺得,夜紫有那麼多人,應該不至於被人弄得這麼淒慘才是。
夜紫看著許憂,冷漠地笑了笑,躺在椅子上,回響著那一幕:
她剛到娛樂場,經理就來找她,說包廂裏出了點事,她走進去,發現鄭超一幹人等已經被打倒在地上,慘淡得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坐在角落裏的男子,一臉明媚的笑,溫柔得好像從天上而來的天使,很滿意地欣賞著那一幕。
看到夜紫,聲音依然很溫柔,“等你很久了。”
夜紫深吸一口氣,看向坐在那裏的他,不是第一次見他,也清楚他有多討厭她,可是,這卻是第一次,他主動找上門來,而且,他身上的氣勢,和往常那種如同普通家庭裏成長起來的平凡的鄰家小男孩的形象不同,此刻,他完全就是一個豪門貴公子的形象。
一身的名牌,在他身上,半點都不顯得過分。
“你想做什麼?”夜紫故作淡定的問,可是氣勢上,卻已經弱下去了。
“爸爸已經以我的名義將這裏收購了,從現在起,這裏就是我的,我來這裏,就是想提醒你,你該離開這裏了。”“爸爸”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很可笑,要知道,自從爸媽離婚後,他從來都沒承認過程宏是他的父親,但是現在,卻當著別人的麵把這個詞說了出來。
徐哲微笑著看向夜紫,溫柔的眼底裏隱藏著的,是他對那個稱呼的不屑。可是現在對他來說,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夜紫並不在乎這一切,本來這家娛樂城就是程宏的錢弄的,隻是掛了她的名義,“如果你喜歡的話,盡管拿去好了。”
可,徐哲想要的完全不是這樣。對這娛樂城他完全不感興趣,他想看到的,是這個女人悲慘的樣子。
夜紫閉著眼睛,不說話,也顧不上許憂的詢問,迷迷糊糊中,聽到了許憂打電話的聲音。
打完電話,許憂就呆在一旁,遠遠的看著她,她真擔心那些人又尋回來,把她當同夥來處理,那時候,估計夜紫現在的樣子,就是她的下場。
還好,沒等到那時候,晏浠就來了。
晏浠跟夜紫認識,這時候,她能求助的人就是他了。晏浠將車停下,看到許憂,從車上下來,“怎麼了?”
許憂拽著晏浠的手,指著躺在木椅上的夜紫,“你看她。”
晏浠皺眉看著這一幕,他今天沒去上班,事實上他根本不需要那份工作,隻是覺得好玩,所以一周能有一半時間在上班就已經是奇跡了,走到夜紫身邊,生氣地看著他,“你又去找那個男人了?”
如若不然,他不知道誰敢把夜紫弄成這樣,她並不是怕事的人,這個世界上,她所怕的人有兩個,一是程宏,二就是晏浠,第一種是打心底的怕,第二種則是在乎。在乎晏浠,所以晏浠說什麼她都會聽。
可,事情弄成這樣,她也不想的,她躺在那裏,聽到晏浠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的一抹光亮,緊緊抓住他的手,解釋,“不是他,是徐哲。”
三個字,卻讓一旁的許憂怔住了,“徐哲?”
是徐哲把夜紫弄成這樣的嗎?她簡直不敢相信。
夜紫抿著唇,很依戀地抓住晏浠的手,“晏浠,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隻希望,你能把我葬在海裏……那我就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