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初卻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我把電腦帶過來了,就可以一邊看著你,一邊處理公司的事情。”
許憂無語地看著他,“楚明初。”
他可不可以不要對她這麼好?她怕有一天,會連她都分不清她到底是紀曉顏還是許憂了。
“幹嘛擺出一張苦瓜臉?”他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話的時候,幾乎從來不笑,要見他到真正的笑容,似乎比登天還難。
許憂靠著枕頭,一手撐著下巴,打量著他,“沒什麼,你不用理我。”
他坐下,將電腦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會嫌我吵嗎?”
許憂皺眉,“我嫌你吵,你就不會吵了嗎?”
他溫柔地看她,把剛剛帶過來的糕點拿出來,“洋洋讓我給你帶來的,你要吃嗎?”
許憂對著那些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很甜的東西皺了下眉,卻還是伸出手,拿了一塊放進口中,似乎,經過這次的事情折騰之後,她也沒這麼反感甜的東西。
楚明初在一旁,溫柔地看著她一邊咀嚼一邊皺眉的樣子。她抬起瞳孔,瞪他,“幹嘛這樣看著我?”
好像被色狼盯住的感覺,讓她不是很爽。
他移開目光,“那我不看了。”
她坐在床上,卻無比認真地叫了他的名字,“楚明初。”
“嗯?”他的手指打開電腦的電源,響起開機的聲音。
許憂伸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麼?”他回頭過來,好奇地看著她。
許憂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楚明初說這些事,“之前跟你說的交易,你還記得麼?”
“嗯。”楚明初點了點頭,“我已經把他們全都轉進醫院裏來了。”
她知道的,卻正是因為這樣,才覺得不知道怎麼開口,咬了咬唇,“我馬上就要去麵試了,這是我媽一直以來的期望,我不想讓她失望。”
“那你努力把身體養好。”他溫柔地看著她,伸出手溫柔地幫她蓋好被子。
“可是,如果麵試成功,我就可以得到獎學金並出國留學。我答應過你……”他救那些人,她就做他的女人。
許憂看了他一眼,不想再說下去,對著他笑了笑,“算了,你工作吧。”
她躺下,背對著他,將臉埋進被子裏,不去想父母親失望的眼神。
楚明初看著她,並不說話,低下頭開始工作,隻是,躺在床上的許憂,卻還是不經意地聽到了他的歎息聲。
也許,他是拿這樣的她無可奈何吧!
每次都是這樣,答應過他的事情又做不到。
不過這一次,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既然答應過他的事情,她就一定會做到。
楚明初在醫院,幾乎寸步不離地陪了她好些天,除了每天許媽媽來的時候,他會回去一趟,其它時間,隻要睜開眼睛,她就能夠看到他。
“醒了?”像往常一樣,許憂才睜開眼,就聽到他溫柔的聲音。
她從被子裏探出頭,看著他,“楚明初,我已經好多了,你真的不用這樣一直來照顧我。”
醫院門口,那一排銀杏樹,已經開始掉楚子了,金黃金黃的樹楚,在空中,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
楚明初最近因為某些事情很是頭疼,看著她,說:“許憂,你住了這麼久,你爸爸好像都沒有來看過你。”
他忍不住猜想,是不是她跟父親的關係不太好。
許憂望著楚明初,溫柔地笑了笑,替許爸爸解釋道:“他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不工作,我們一家人吃什麼?所以,每天有媽媽來看我就行了。”
說到這裏,她的目光變得有些憂鬱。爸爸每天那麼辛苦,又對她抱了這麼大的期望,可是……
可是,看向楚明初的時候,她又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了。
楚明初看著她,“在你心裏,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問的問題,在許憂看來很奇怪,可,她還是很認真地回答著,“雖然有些壞習慣,雖然看著媽媽在家裏不去工作就總是會埋怨,不過,算是個好父親吧!他的工作,每天都要早出晚歸,所以,做累的時候,會抱怨媽媽也是正常的。”許憂說話的聲音,慢慢地變得有些低,“很希望,有一天他不會再這麼累。能夠坐在家裏,安心地等著女兒養他就好了。”
“他對你,會很嚴厲嗎?”楚明初看著她,忍不住羨慕她提到父親時那種幸福而帶著感激的神情。
許憂咧開嘴角笑了笑,“他很忙,沒時間管這個,因為我媽在嘛!”
許媽媽雖然很溫柔,不過對許憂也是很嚴厲的。隻是,她的嚴厲都不用表現出來,許憂就會很聽話。
有些時候,母親的一個眼神,一句簡單的話,可能比直接掄著棍子打她更有用。
她沉默了一下,突然警惕地看向楚明初,“幹嘛突然說這個?”
他笑了笑,“因為這個月就是我爸六十歲的生日。”
都活到那把年紀了,卻還操勞著工作上的事情,因為楚明初的態度,導致他遲遲無法將身上的重擔卸下來。
楚明初雖然不後悔自己為了紀曉顏而離開家,可是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挺對不起父親的。
“哦。”許憂點了點頭,看著他,“想過要送你爸什麼生日禮物?”
提到這個,楚明初忍不住犯難,“我怕我沒進去,就被他趕出來了。”
他若想要父親高興,就必須要跟父親妥協,離開許憂,然後,娶一個父親中意的女人。可是顯然,他是做不到的,所以,不管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楚父都不會高興的。
也不知道是愛情的力量太過偉大,還是因為從未發現親情的可貴,很多時候,總是願意為了愛,辜負自己最親的人。
下午的時候,沈瑤竟然過來了,身後跟著她的貼身助理,進了病房,就讓他們出去了,留下她跟許憂在病房裏,看著許憂,“身體怎麼樣了?”
沈瑤太過直接的關心,有些嚇到了許憂,害她不安地低著頭,藏在被子裏的手糾纏在一起,對著沈瑤點了點頭,“好多了。”
“可以出院了吧?”沈瑤看著她,“每天躺在醫院裏,煩都煩死了吧?”
許憂不明所以地看著她,覺得她說這些話,真的不像是從楚明初的母親口中說出來的,“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