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也得顧著家裏,要不要個家來幹啥?娶媳婦來幹啥?你一個不常在家,你姐就是為了省她自己的事,來吃頓現成飯就走。媽養了你們兩個算是白養了!不是小玉願意在家陪陪我,我就是一口氣上不來,死在這房裏,三兩天的怕是你們也不知道……”
“媽!說什麼呢……”
“說什麼!你這個媳婦算是不錯的,別太沒良心。”
“都是裝的,不知多有心計呢。”
“裝的我也喜歡!你們也裝著多孝順我一點。”
郝湘東放出男孩在母親麵前的頑劣來,嘻嘻笑道:“我不孝順了?”
“孝順孝順,要孝就得順,你聽媽的了嗎?”
郝湘東沒吭聲。郝母繼續發落:“有心計又怎麼了?不長心眼那是傻瓜,要個傻瓜來你願意?她對你真心好就行了!懂規矩,識大體,對你真心實意,裏裏外外又都能幫上你,還有好過這樣的媳婦的?”
“媽,我不喜歡!”郝湘東語氣認真起來,沉思著想說出下麵的話,“我……”
卻並不想聽,逼問一句:“不喜歡誰讓你娶的?我們有逼著你的?”
“以後再說吧。”郝湘東見不是他說話的氣氛,站起來想走。
郝母叫住他:“媽今天把話告訴你明白,我就認這一個兒媳婦!你不認小玉當媳婦了,這個家裏也不會再讓進第二個!娶個媳婦當鳥喂,隻你喜歡就行了?你要想讓媽多活幾年,就聽媽一句,和小玉要個孩子,給我留個根,你愛怎樣怎樣,別領到麵前就行。”
郝湘東陰著臉出去。
徐以薇下午回到家,先進入眼簾的是架鋼琴。這個龐然大物讓她瞬息驚異,然後淡定地移開目光。她知道誰的傑作,不管他出於何意,那不是她感興趣的東西。
郝湘東在她進門時從衛生間裏出來,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見那眼裏毫無熱情,不滿:“連問都不問?”
“問什麼?”她懶懶散散地趴到床上。
“總有些要問的吧。”他坐過去,一隻大手捂她腰上,“昨晚的酒,現在還難受?”
“嗯。”她似是而非地應了聲。
“翻過來,我給你揉揉。”
“不要,我想趴一會兒。”
郝湘東繼續在她腰上揉挫,問:“你怎麼從沒說過會彈琴。”
“有什麼可說的。”
“起來,試試琴。”
“不想!都是被我*著學的,上了大學後,我就再沒碰過,現在也不想碰。”
“奇怪了,學了那麼多年,一點感情沒有?”
“沒有!恨它!僅次於恨你!”
郝湘東哈哈笑,圈著她的腰抱起來,“來,一塊試試。恨它,說明還愛他,僅次於恨我,說明僅次於愛我。讓大愛人陪你試試小愛人……”
他跟著哼:天上星星亮晶晶,一眨一眨放光明,好象許多小眼睛……
徐以薇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笑來。他把五指收入她的手心,讓她彈。徐以薇按去後,彈得是首《娃哈哈》。
兩人又笑一陣。郝湘東又彈,是《茉莉花》的曲子。清婉悠揚,靈動飄逸,仿佛嗅到淡淡的茉莉花的芬芳。徐以薇的雙手綿軟地從他十指隙間滑下……
至碎。
又相擁了很久,郝湘東還有些走不出那心醉神怡,呢噥:“寶貝,我想聽你說,愛我。想聽!”
徐以薇說:“我……餓了。”
徐以薇樂於此聲中,嘻嘻笑:“我這是救你,提前給你個教訓。你這樣的大色鬼,必須得知道在床上得討好女人,否則死得會很慘……”
“我知道了,不敢再得罪了,你安心上來吧。順便把手機給我拿過來。”
徐以薇謹慎地伸出胳膊,遞給他手機。郝湘東不急不緩,隻接手機的樣,要接到手機時,卻手腕一轉,未拿手機,反扣住她的手腕。徐以薇一聲驚懼未結束,已經被他拉到床上,又裹入懷中。
薇感覺有未可預知的恐怕,拚命掙紮。郝湘東卻沒怎麼樣她,隻裹在懷裏,撥手機,問:“想吃什麼。”
徐以薇這才稍稍放心,停了掙紮。轉轉眼睛卻沒說。
郝湘東基本沒想過等她的答案,已經對裏麵說:“要……”
“我不想在家吃!”她急忙把話遞過去。
“嗯?……等會兒再說。”郝湘東眼光一晃,先掛了手機。
她說:“我想你陪我出去吃!找個有音樂,能跳舞,能吃飯的地方。”
“不行。”郝湘東臉上嚴肅。
徐以薇白眼球頂上來。
四十分鍾後,徐以薇臉上完全錯愕。
郝湘東帶她進了一座古樸的小樓,倒也不是十分特別。卻一進門後,馬上遞過一把大紅傘來,郝湘東挽著她的腰,與她撐傘前行,前麵一小哥也撐著一把小紅傘,隻讓她看到屁股以下的部位在前麵引著他們走。
徐以薇還沒見過這樣舉止奇異的店,想問“風俗”,但隻幾步遠,他們又出了房間,從另一門進入內院。半隻腳一踏進院,徐以薇已經明白為什麼要撐傘。這院不是普通的院,整個一處水係,穿行在院裏的路,其實是水上的浮橋。竹質的,走在上麵殼殼有聲。而為什麼要打傘,是因為整個院裏竟是另一方天地,頭上下著如絲小雨。
徐以薇詫異:是不是他們一進門,外麵忽然也變了天?!
水係很大,裏麵的燈光恰到好處,柔和而不失真。徐以薇有些恍入世外仙境,腦子裏有些失真,似夢似幻地挽在郝湘東手裏走。
前麵的小哥開了個門,請他們進去,人暫退。
徐以薇更不知所在何處。她和郝湘東所處的是一處完全用玻璃圈成的亭子,浮在水上。裏麵沒亮燈光,但外麵的燈光全透進來,足夠進食之用。玻璃亭中是一套竹製桌椅,玻璃亭內圈,放著三四處孤度吻合的軟凳。不知從哪兒進來的笛聲,悠揚入耳。
傘,郝湘東一進門就收了,放在了軟凳旁。徐以薇的目光又投向琉璃亭外,才知外麵整個水上浮有很多這樣的小亭,從外麵看不出裏麵的光亮,所以徐以薇一時忽略了。
她疑惑地望向郝湘東,東一直含笑看著她,又將她束在懷裏,慢慢講給她:“這是一處有些特別的西餐廳,你都看到了,都是這樣的房間。”
“怎麼不開燈?”
“全是玻璃的,一開燈,這裏麵還有什麼私秘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