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尖聲道,“傳陛下口諭:德嬪加害麗嬪,即日起搬去長陽宮,禁足三個月,三月後未得朕令,不得回長安宮,長安宮宮女給予提鈴之罰,內監一律各打二十大板。”
容舜華冷笑,“有何證據證明本嬪加害了麗嬪。”
“這是陛下的旨意,奴婢隻是依照陛下的吩咐辦事,有何冤情,娘娘也要能見到陛下才行。”張公公抬手,身後幾個小內監按住方安、才兒、源生和流連,流連暴躁的脾氣,“喂!這和我們家娘娘無關,陛下都未查清楚,沒有召見娘娘怎麼就定罪了呢!”
源生默不吭聲,被按在凳子上也不反抗,才兒害怕的咬著嘴,張公公是認識方安的,對他不會那麼蠻橫。
對待宮女倒是仁慈了不少,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就將罪名扣在她身上,即使麗嬪在刺激下隨意針對她,嘉靖帝也不會不查清楚,簡單來說,他想強加罪名,輕而易舉。
容舜華閉了閉眼,向前走了幾步,“陛下隻是命本嬪搬去長陽宮禁足三月,並未貶低品級,真相一時半會兒查不出來,即使本嬪嫌疑最大,也不過如此,若之後冷靜下來好好徹查一番,與本嬪無關而白白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若本嬪想陛下做主,怪罪下來就是你們。”她無法將嘉靖帝怎樣,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懲罰一頓,況且無論真相如何,他都會想著法子讓她不好過。
這番話有威脅之意,但張公公是遵循陛下的旨意,一時不知她說此話是什麼意思,陛下真怪罪下來,他也隻能認了,誰讓他們隻是卑賤的宮人呢。
容舜華壓著聲音耐心說,“每人二十大板未免太嚴重,若將人打死了,日後本嬪絕不會放過你們。”
張公公沉著聲音,“減少板子,若陛下知曉。”
容舜華輕笑,“在場的無非就這麼些人,若陛下知曉,你管教手下的能力就太差了,我倒不是讓你減少,將每人的十大板都分出來,本嬪來受罰。”不是逞能,也不是好心減輕他們的痛苦,而是給自己的懲罰,教訓。
胤軒,倔強又自作主張的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娘娘!”
“姐姐!”
方安難得的慌了,“娘娘不可,您承受不住的。”四十板,男子都承受不住何況娘娘單薄的身軀。
容舜華還是平靜的樣子,“打死一個算一個,是吧,張公公,琁兒,若我不在了,金珍也拿去毀了吧。”
張公公臉色一變,金珍是先帝留下的,可不能毀了,對幾個小內監使了眼色。
琁兒搖頭,“姐姐,我和你一起,四十板子,我分擔一半。”
伊雲千琳對視,“娘娘,我們也能分擔!”
張公公臉一黑,容舜華第一次命令說:“站一邊兒去,都倒下了誰來照顧本嬪!”
她看了琁兒一眼,沒有警告,隻是淡淡的掃過,琁兒緊緊咬著嘴唇。
張公公啞然良久,看到容舜華快要暈過去,真打四十大板又不能請禦醫來看,恐怕生命垂危,方安還能勉強站起來,“夠了,剩下的奴婢來,還不把娘娘攙扶下去。”
琁兒點頭,伊雲等人眼裏都含著淚水,什麼一家人,娘娘傷成這樣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一板又一板打在她的腿部,即使輕了,男子的力量容舜華也是挺不住的,饒是她狠狠的咬破了嘴,喉間還是滑出了痛楚的呻吟。
疼痛侵襲了大腦全身感到麻木,陷入了自己黑暗的意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