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昊抱著簡竹不好上前同顧老爺子打招呼,到是江叔和藹地躬著腰道:“老司令是剛剛參加完同期的聚會回家,經過這裏看見你們遇到了麻煩,讓我過來說說。”
顧容昊點頭,抱著簡竹躲開路人的視線,趕忙塞進自己停在路邊的車,見江叔又回到顧老爺子的車上,那車也向著顧宅的方向駛了,才極是痛恨地扭頭看向倒在副駕駛座上仿佛已經不省人事的簡竹。
車子好不容易到了顧宅,顧容昊下車來拉她,簡竹這才驚醒,喚了一聲:“阿笙,你是不是來帶我回家的?”
顧容昊莫名一怔,申城的簡家他是去過不隻一次,可卻從來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喚作“阿笙”。
簡竹的眼前全是花的,好似什麼都看不清,突然抽抽泣泣哭了起來,“阿笙,我好想回家,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想回家,可是我做錯了事情,我不能回去,我這輩子都回不去了,阿笙……”
顧容昊拉了幾下見沒拉動,又聽她口口聲聲喊著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人名,索性一甩手就走了,覺得這一晚上的晦氣到了現在總該是個頭了,喝醉的女人他一向最討厭了,尤其是喝醉了還愛無理取鬧的。
簡竹見他要走,著急掙紮,竟然直接就從車子裏摔了出來,跪坐在地上,哀嚎了一聲。
顧容昊恨得牙癢,剛一回頭,就見那髒兮兮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女人已經一路狂奔衝上前來,摟住他的脖子,張嘴去咬他的嘴巴。
顧容昊躲閃不及,遭了暗算,正被她口裏鋪天蓋地襲來的酒味弄得一暈,她居然不要臉地伸出舌頭去舔他的唇。
“簡竹!”男人悶吼出聲,這女人分明就是在裝瘋賣傻!
可簡竹大抵是哭累了也鬧夠了,這時候什麼都不想想,隻想這樣靜靜地吻他、纏住他。
顧容昊被熏人的酒氣弄得惱火,索性用力一推,手背揩過雙唇,“你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懲罰我的!你給我就待在這裏好好清醒清醒吧!”說完了也不去看她,氣憤地扭頭就走。
簡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想要站又站不起來,掙紮了幾下,腰身一軟,想著幹脆躺在地上算了。後腰剛往後一倒,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拖在她腰上,她迷迷糊糊扭頭,就見顧榮禮正站在身邊,一臉關切地道:“小竹子,你怎麼了?”
都說人喝醉的時候最是脆弱和無助,剛才她還被人吼得腦袋都暈暈的,這時候被人柔聲一喚,立時眼睛都紅了。
她順勢被他拉站起來,腿腳一軟就往他身上靠,“顧容昊,容昊你怎麼對我這麼凶啊?我到底怎麼你了,動不動就吼我,我現在簡直難受死了!我實在是太難受了,身上難受,心也難受……”
顧榮禮是拎著公文包從車上下來的,他的車剛剛駛進顧宅,就見不遠處的廊燈下有人吵架,又似聽到顧容昊的吼聲。走到近前,他看見她不顧一切地飛奔上前吻住顧容昊,又見顧容昊與她糾纏了一陣後用力將她推開,然後轉身走掉。
天知道剛才她吻住那男人的一刹,他整顆心都像被人撕碎了般疼痛。他看見顧容昊用力將她推開,又見她腿腳並不利索地摔坐在地上,那些起先的嫉妒和憤恨很快又轉化成了一種深層次的僥幸。
他想,那男人幸虧是不愛她的,因為不愛,所以隨時可能將她丟開,等他放手的時候,自己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她接過來了,不用再像這些日子一般,因為害怕聽到他們又不到主樓來吃早飯或是午飯,而逃得遠遠的。
他想,或許也用不了多久,他就不用再過這種明明喜歡卻要假裝毫不在意的生活了。
顧榮禮著急去抱簡竹,手裏的公文包便落在了地上。
幫他開車的司機將車停好了之後奔上前來,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公文包,卻見這家裏的大少奶奶竟然倒在自己老板的身上,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後者惡狠狠的雙瞳瞪了回來。
顧榮禮哄著簡竹,將她打橫一抱,“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簡竹靠在他的肩頭支支吾吾的,小手也纏在了他的脖頸上,“容昊,我頭太暈了,你怎麼都不來接我啊?你怎麼還不來啊……”
她手舞足蹈一動起來,顧榮禮再是人高馬大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本想抱著她繞過主樓,直接向他所住的那棟小樓走去,人還沒走到花園的前麵,重心一個不穩,本來好好地抱在他懷裏的女人就這樣被人給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