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昊從樓上下來,正在客廳接電話的關釗突然轉身,“何助理的電話。”
顧容昊看了看他,將電話接起,才聽那頭的何助理說打他電話不通,申雪一到巴黎就開始到處找他,幾乎快把公司的電話打爆了。
顧容昊揉了揉酸痛的眉眼,徑自蹬上前往“東苑”的電瓶車,“不用管她,叫巴黎的人全都撤了。”
何助理聽命辦事,顧容昊已經到得“東苑”門口,來開門的人是蘭姨,一見他就說簡竹每隔十分鍾下來一趟,問他回來了沒有。顧容昊快步上樓,才到房間門口,正遇簡竹打開門出來,她一見他就趕忙上前,“容昊,有禮喬的消息沒有?人找到了嗎?”
顧容昊看了她一眼,走進房間,“蘭姨說你剛才沒睡?”
“我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滿腦子都是船上發生的事情。容昊,禮喬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他才會登上那艘貨船的!我現在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可是他……你能不能派人去找一找他?他是為了救我才會變成那樣的!”
簡竹說著都要哭出聲來,她一閉上眼睛就都是溫禮喬的模樣。
顧容昊打橫將她抱起,安撫似的放在大床上才道:“爺爺已經著手處理,溫家的人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他說著話時,已經緊緊將她圈在床上,“我知道讓你受到了驚嚇,但是一切已經過去,沒事了。”
簡竹卻怎麼也睡不著,揪著他的衣領,“容昊,榮禮說……他說翩翩……你們沒有給她治病了嗎?”
“……翩翩的病其實早就沒得醫了,這麼多年來顧家也拖關係給她找過醫院,可是那病確實沒有得治,她母親不過以她的病來向我們家要錢罷了。”
“難道這就是你們不給她錢看病的理由?”簡竹激動得從床上坐起,“翩翩是榮禮唯一的妹妹,他在顧家委曲求全這麼多年,也是希望可以借助這個家族的勢力保住自己的家人,不然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顧容昊的神色冷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把他逼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知道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顧容昊冷笑出聲,“溫禮喬什麼時候回來的?你說他救了你,可他怎麼會知道你被顧榮禮擄上了船?還有,已經那麼晚了你一個人從房子裏出來去做什麼?難道不是你早就跟他約好,才會半路被顧榮禮給擄了去?”
他的話讓她一句都無法反駁,簡竹掙紮了半天,隻覺得這兩天實在是太累了,所以翻身不去理他,閉上眼睛。
顧容昊哼出一聲,翻身下床,“你心裏有不痛快,大可大大方方地問我,不管是真是假,我會與你說個明白。可是,你不說就算了,全都憋在心裏。你以為你憋在心裏我心裏就會暢快嗎?簡竹,你過去不是這樣,可你現在對我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
簡竹胸口憋著一股氣沒上來,要不是死命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真怕自己一激動就坐起來跟他吵架了。
顧容昊說的沒錯,過去她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不依不饒的時候甚至像個小無奈。
可是,那時會他不是不喜歡她不待見她嗎?
因為不喜歡不待見,所以她反而有了孤注一擲的勇氣。
現下他雖然隻是一點點的喜歡,可這情緒實在是得來不易,因為愛一個人就會變得卑微,她隻是不想要輕易就把這一丁點喜歡擊碎了。
顧容昊起身站在床前簡竹也沒有要出聲的意思。
他快步從臥室裏出去,將房門砸得震天響。
半夜裏,她一直提心吊膽地聽著外邊的動靜。
若是從前,他跟她吵完架之後一定會離開。
可偏偏是今晚,整棟房子裏靜得要命,他應該是沒有離開吧?
顧容昊一直站在二樓臥室的陽台上抽煙,直到房門被人敲響,他好像才從久遠的夢裏醒過來。
穿著拖鞋過去開門,一打開就見穿著長睡裙的簡竹站在門邊。
她似乎是哭過,眼睛都是紅腫的,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就是直愣愣地站在門口。
他吸了一口手裏的煙,“有事嗎?”
簡竹隻是抬頭望他,顧容昊又猛吸了一口手裏的煙道:“現在還沒有消息,你若是等溫禮喬……”
“我喜歡你!”簡竹不等他把話說完,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頸,她說:“我喜歡你,顧容昊,不管你信與不信,但我是真的喜歡你,因為喜歡才會小心翼翼!我也討厭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我更知道這種情緒有多麼地令人憎恨,可我越是想要控製就越沒有辦法!我討厭看到那些女人的簡曆,我討厭你的身邊總是圍繞著那麼多女人!我明明知道自己這樣的情緒有多麼讓人討厭,就算你恨我憎惡我也沒有關係,我就是討厭她們,我不要你看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