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豫北沒有親自接見簡竹。
事實上,像她這個級別的小人物,通常隻要藝人跟公司說一聲,再由經紀人同意,基本上就可以滾蛋了。
所以簡竹說要離開,潘淑華難得出來見了她一麵道:“沒想到你這樣沒有出息,說離開就離開。”
簡竹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離開與“沒出息”三個字掛上鉤,她隻是又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她要完成學業,然後安安穩穩地等待被拋棄的那天。
簡竹辦好所有離職手續,臨走前,才聽潘淑華又道:“真可惜,你在背後幫申雪做了那麼多事情,可她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當初她在橫店捅了那樣大的婁子,你幫她把慌圓得到是不錯,隻是可惜,她終究不能等來收獲的日子。”
簡竹回頭,“潘姐你知道申雪現在在哪個劇組?”
潘淑華冷笑,“還有劇組會要她嗎?也不知道她是得罪了上頭的哪位領導,總之有人放話了,但凡有她參與的劇都不給過審,人家也是怕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要她。”
簡竹從“華耀”出來便去了顧容昊的公司。
今天上午她惹他生氣,正好中午過來,請他吃頓午飯,當是和好。
簡竹剛到前台就聽前台小姐很是為難地說總裁剛剛出去。
“出去?去哪裏?”
“這個……簡小姐您還是直接問何助理吧!他比較清楚總裁在哪裏。”
簡竹一邊掏出手機往外走,一邊想著待會看到他要怎麼逗他高興。
可是剛到門口就看見旁邊的地下停車庫有車上來,那車正好不偏不倚地停在她跟前。
車窗降下,副駕駛座裏坐著管柔,微笑來望,“簡竹,你怎麼過來了?來找容昊嗎?”
簡竹順著她的方向望去,就見管柔的身邊坐著的,是顧容昊的身影。
簡竹一怔,駕駛座裏,那男人捏著方向盤,眼睛直視前方並不去看她。
簡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管柔,但眼下這是她唯一跟他講和的機會了,若就此放過,保不齊他又會冷她十天半個月的,到時候誤會更難解開。
“是啊!我來想請他吃飯,我……我拿獎學金了。”
“是麼!你拿獎學金這麼厲害啊!不過這會我們正要去吃午飯,你若不介意的話,一起吧!”
“不介意。”簡竹都佩服極了自己的厚臉皮,竟然一把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上顧容昊都沒搭理過她,管柔坐在旁邊,一會翻手裏的資料,一會接打電話,安排的都是婚禮上的事宜,且看她把一切都辦得妥當,期間竟然從未幹擾過顧容昊,簡竹便能夠看出,相比溫妍,管柔才是那個最懂他的。
管柔掛斷了最後一通電話,“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包括你的禮服,會在婚禮前三天送到顧宅,到時候你記得穿上出席就可以了。”
“嗯。”
“另外時間和地點,我也會通過短信提前與汪福溝通,你隻須要上車,他負責把你帶到現場就好了。”
“你決定就行。”
簡竹瞠目結舌地看著那男人像個殘疾人一樣被人安排,卻居然一點意見都沒有。
管柔這時候笑著回頭,“小竹子,我這樣叫你你不介意吧?”
簡竹尷尬地扯了扯唇角,“沒事。”
“我想容昊一定沒有跟你說,我們的婚禮定在下個月初了,下個月初,是國家法定的節假日,我們都覺得那天是個還不錯的日子。我想,我跟他結婚以後,跟你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你喚我一聲‘管姐姐’就好,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會幹預你們在顧宅以外的生活,但是顧宅以內,我才是他的正妻,顧家明媒正娶的太太。”
簡竹確定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其實她壓根兒就不該來。
車上管柔的那番話,除讓她覺得痛心之外,更多的竟然是麻木——原來小三兒當到她這份上,日子還是挺好過的。
管柔起身去上洗手間,偌大的中式包間裏,就隻剩下簡竹跟顧容昊兩個人。
她這時候想起來找他的原因,趕忙挪近了一個位置,“容昊,我……”
“吃飯。”
他越不理她,她越不要臉,反正她現在已經把這狐狸精的罪名給坐實了,索性捧過他的腦袋張嘴去吻——他力氣大得迅速往後閃躲,她沒親著。
簡竹不依不饒,拚了命地前傾,就是非親上他的嘴不可了。
顧容昊一個用力,起身,簡竹立馬踉蹌前撲。
他將身前的餐巾往餐桌上一摔,“你這麼本事,還用得著親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