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老不著家也就算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有沒有說過誰都不許出去的話?”
顧容昊仰起頭來看顧老太爺,他是知道今天管柔過來了的,不隻管柔,還有管父管母,他與管柔的婚事從去年冬天一直拖到了今年,大抵兩家人都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回事兒了,所以顧家特意邀了管家過來過年。
顧容昊淡淡看向管柔,“年二八的時候我讓何助理往你府上送的年貨都收到了嗎?”
管柔扶著顧老太爺往樓下走,笑道:“收到,我爺爺挺高興的,還讓我爸備了些回禮,剛才已經讓江叔分到各房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哪是會關心這些的人啊!”顧老太爺一聲輕哼,“他就惦記著外頭那些鶯鶯燕燕,連家都不想回了。”
管柔笑而不語,顧老太爺又道:“就是管丫頭你這樣的心xing,才把他慣得越發野了。不過男人為了事業和家庭,總有些身不由己的時候,你就算再慣著他,該放的時候要放,該收的時候要收,尤其是這大年三十夜,當家主母的樣兒要拿出來。”
顧容昊再是傻瓜也聽出了顧老太爺話裏的意思,他這是在警告自己,簡竹的事該管管了。
這一年多以來,他將簡竹安置於外室的事,幾乎整個邊城的人都知道了,顧家的人又焉有不知道的?而顧老太爺之所以長時間的放任不管,就是因為顧念著管柔的臉麵,覺得這位準長房孫媳都沒有意見了,自己又怎好出麵幹涉?
管柔聽了隻是笑道:“爺爺,他的事情哪是我能管的?”像是玩笑,又像是嗔怒,說完了她就一派嬌俏地望著顧容昊。
顧容昊的目色愈發沉了,深深地望著管柔,有些警告。
顧老太爺冷哼了一聲道:“管丫頭,你用不著怕他,他就算再橫,也是我顧忠瑞的孫子,隻要有我給你撐腰,他不能拿你怎麼樣,你隻管收拾他就是了。”
顧容昊皺眉,“爺爺。”
“行了,別的時候我不管你,可是今天是大年三十,你管伯父管伯母又都在我們家裏,你就算再混,拿捏輕重也總還是懂的。管丫頭的父母就算為人再通達開明,可也萬不會讓你當著他們的麵兒欺負自己的女兒。”
顧容昊堅持,“爺爺,我隻出去一會兒,一會兒就回來。”
顧老太爺卻是動了真怒,杵了杵手裏的拐杖道:“不準!這往後的日子雖說是你跟管丫頭兩個人的,她愛縱著你就縱著你,你們想怎麼過那是你們的事情!可是隻要你還是我顧忠瑞的孫子,今天你就不許出這個門!”
……
窗外黑壓壓的天色突然冒出一些白點,再然後由一點散開,突然就鋪天蓋地的下起了雪。
顏小朵拿著隻水杯站在窗前,一直盯著小區門口的路燈望到眼都花了,才捏緊了杯子轉身,“算了,他不會來。”
簡竹剛剛吃過了藥就昏睡了會兒,這時候醒來,見她還在自己床前,驚訝地道:“你怎麼還在啊?還有,誰要來?”
顏小朵在簡竹床前坐下,又伸手去撫了撫後者的額頭才道:“我要不在這,你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我給顧容昊打電話了,可是他沒來。”
簡竹本來就痛得要裂開的大腦這時候更是要命的疼,“你、你怎麼能給他打電話啊?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會過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也不應該過來。
“你現在是病人,用不著跟他講道理,憑什麼他嬌妻美妾在家歡歡樂樂地過年,你就得一個人待在這裏啊?這不公平!”
簡竹一聽嬌妻美妾幾個字就笑了起來,“那怎麼能一樣呢?他們還沒有結婚。”
顏小朵簡直七竅生煙,“這你還能笑得出來,簡竹我……我恨死你了,你做人能不能有那麼點追求,離開這個男人你不能活了還是怎麼?總這樣跟他耗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沒有要跟他耗,我隻是單純地喜歡他愛他,就想陪他到他不要我的時候。等什麼時候他不愛我了,讓我感覺不到來自他的一星半點的愛了,我一定說走就走。”
“你這是執迷不悟。”
“也許我隻有撞得頭破血流才能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