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一看就知道這是“焦陽”官方發出來的通稿,簡單明了的幾句話就把當年那場鬧劇似的婚禮頂包事件給蓋了過去。
她抓著報紙的手有一些顫抖,心底卻愈發的明鏡。溫禮喬在電話裏說的那些事全部都應驗了,她明明以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可是臨到頭了,還是覺得被人狠狠插了一刀。
想要出去也出不去,Kitty身上帶著顧容昊的鑰匙,出門的時候再次反鎖,讓她哪都不要想去。
她心裏難過,整個人跟瘋了似的,之前說不在乎通通都是假的,原來她還是想成為他的妻子,想他隻有自己一個妻子,卻到底,終究沒有辦法實現了。
……
拿到畢業證的那天正值這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暑夏。
簡竹重新開始吃東西,人胖了精神也好了,顧容昊來來回回幾次,她都與他保持著客氣的距離,即便早就惹得他發狂,她也還是那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婚後他消失過一段日子,予她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期間Kitty進進出出幾回,每回都有各式各樣的禮物帶到她跟前,起初她是痛恨,到後來竟然有些麻木,也沒什麼想跟Kitty說的,隻管把她送來的東西收下,其他便不管了。
後來是看網絡上的報道,所顧氏夫婦馬爾代夫度蜜月被抓拍,郎情妾意羨煞旁人。
那時候顏小朵正火急火燎地打電話過來,對她一統狂罵,說:“簡竹你這個失心瘋的就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愛的男人!這就是你等來的結果!這下你把小三兒和妾的名義坐實了,我看你這輩子都完蛋了!”
簡竹的手在鼠標上點了翻頁,那照片裏的容顏模糊,可她還是能輕易看出那就是他,還有管柔。
心上被人插的刀子太多,久了反而沒有什麼太多的感受。
她說:“小朵,《紅樓夢》你看過嗎?人人都愛黛玉葬花的美,可我卻幾乎用盡一生來學做寶釵,想像她一樣處事圓滑,憑借自己的能力可以把周圍的一切都經營好,也想像她一樣小心謹慎地經營自己的生活,可到頭我卻什麼都沒能得到,這種心死的感覺我比誰都明白。”
七月初學校的畢業證和學位證都下來了,簡竹要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的那天早上,剛從床上坐起身就被人用力抓住手臂,“去哪?”
這不是他婚後第一次留宿在她這邊,也不是第一個強勢地要求她自報行程的早晨,馬爾代夫的蜜月之行後來之後,他還是主動聯係了她,以為她會大動肝火,就算不也會冷戰一段時間,可她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他的事情與她根本無關,他結不結婚或者跟誰結婚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複雜的動物,一麵希望百分之百的自由,一麵又不甘於女人的毫不在乎。
顧容昊百爪撓心,可又怕她真的與自己置氣,於是隻是拉著她的手道:“再睡一會兒,你想去哪我讓Kitty過來陪你。”
這段陪在她身邊的人幾乎都是Kitty,顧容昊分身乏術,又怕總將她禁在家裏不好,所以抽調了Kitty過來當她的助理,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幾乎都是Kitty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簡竹回身,笑笑窩進他懷裏,聲音輕柔而且沙啞,她說:“不用了,我又不用上班,Kitty是你的秘書,她應該幫你做事,跟著我有什麼意思?”
她像隻小白兔似的窩在他懷裏,暖烘烘的,燙得他渾身寒毛直豎。
他低頭就是她身上的香,獨屬於她的沐浴乳與發精的香,比這世上的任何一種香都要好聞。
顧容昊越聞就越陶醉,最近總是怎麼愛她都嫌不夠一般。顧老太爺住院以後,為了維持顧家的和平穩定,也為了封住爺爺的口讓他再不要動她,他徹夜難眠之後還是做了艱難的決定——與管柔注冊結婚。
顧家的通稿發出去的那天晚上,他徹夜難眠,想過千萬種解釋,卻每一種到了嘴邊都難以啟齒,絕口不提承諾的事情,他隻想她一生快樂無憂,而她太單純了,不應該為他生活中的那些陰謀詭計傷神。
他給她打過電話,執拗的時候她要過他的解釋,電話那端,如此嬌嬌小小的一個人泣不成聲,厲聲質問他如果不愛不如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