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昊輕笑起來:“放輕鬆,今天你畢業,開心一點。”
他攬著她的腰往前走,簡竹如芒刺在背,總有些抬不起頭。
學校信息封閉,不比外麵來得消息靈通,大四這一年簡竹幾乎很少在學校露麵,所以大多數同學都隻知道她傍了大款,卻未必有幾個真的曉得她做了誰家的小妾。
簡竹先到係辦公室去領畢業證,去了才聽說本來上午舉行的學位證授予儀式被順延到了下午。簡竹奇怪自己怎麼沒有錯過儀式,又暗暗覺得高興。
她高高興興從教務樓跑出來的時候,顧容昊正一身休閑裝站在樓前的樹蔭下等她。
她出來,正見他穿著純白色的T恤配米色長褲,黑發井井有條又不失跳躍xing,麵上一副無框眼鏡,怎麼看怎麼像這校園裏的“大長腿”,隨意往那一站就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簡竹還沒出聲喚他,已經有三個女生靠上前來,也不知道與他說了些什麼,全都羞紅著臉看著他,目似含春——這男人真是禍害,明明已經結婚,家中嬌妻美妾好不愜意,卻偏偏要到這裏裝純情少男。
簡竹磨牙霍霍,顧容昊恰在這時候回轉過頭,看到從樓裏出來的小女人。
他揚手推跟前的幾個姑娘道別,這才緩步向她走去。
那些姑娘們輕聲叫著,無不用欣羨又痛恨的目光盯著簡竹。
簡竹又氣又羞,卻總覺得好像從來都是這樣,從她認識他的那一刻起,這男人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女人,他也不用主動去招惹誰,自然都會有女人靠近。
她又想起以前聽顏小朵說過的話:“這世上總有這麼些男人,他們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什麼,有時候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都會自然而然吸引身邊的女人。女人這種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就像生活裏的鹽,他愛你如鹽,少一分沒味多一分嫌鹹,你永遠不能指望他把你當成他的唯一,卻又永遠逃不開他的牽絆。”
那時候她不懂顏小朵話裏的意思,這一刻,卻突然覺得心髒收緊。
是的,顏小朵的話說得沒錯,她就是顧容昊生命裏的那味鹽。
他說過不會放手,但他也同樣不能沒有管柔。
這段顧家發生的事就算他不與她明說,她還是多多少少能猜到些東西。他與管柔未必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於情於理顧家都須要這麼位長孫媳。溫禮喬說過的話也不錯,因為管柔與他是同一種人,他們都太清楚在家國利益麵前對方會做何選擇,所以她從來都不是管柔的對手,管柔幫助過她照顧過她,也不過是真的並未將她放在眼裏。
顧容昊靠近,在簡竹恍惚的那刻輕輕拉過她的小手,“怎麼了,在想什麼?”
她牟然回神,仰頭對他笑道:“你真的不用在這陪著我了,我剛剛聽說學位證授予儀式被調到了下午,我可能一時半會還走不了,中午要在食堂用餐了。”
顧容昊唇角一勾說:“走吧!這會兒快到午餐了,我也很久沒吃過學校食堂的飯了。”
她趕忙將他一拉,“你、你要 在我們食堂吃飯?”
他駐足看她,“有什麼問題嗎?”
這周圍來來去去的男生女生都在看他,有些小姑娘興奮過度,竟然暗暗叫了起來:“大長腿耶!他也太帥了吧!我們學校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啊!”
簡竹一翻白眼,恨不得趕緊惡靈退散這些沒節操的姑娘們。
顧容昊低頭笑了起來,抬頭的時候順道扶了扶自己麵前的眼鏡,“走吧!公司今天正好沒什麼事情,正好有時間陪你在學校裏轉轉。”
簡竹完全是被他強迫帶著往前走,這家夥熟門熟路的,知道食堂在哪也知道她的宿舍在哪,完全不須要她的指引,自己就能找對地方往前。
簡竹為了避免他再造成食堂裏的混亂,於是自動請纓去餐台前打飯,臨去之前又覺得不妥,回頭來看他,“我們學校的飯菜可難吃了,你吃了肯定會鬧肚子的。”
他還是那副不瘟不火的模樣,“沒事,你吃得了的東西我也能吃,不礙事。”
她無奈拿了兩個餐盤過去打菜,這時間其他年級的學生還沒有放課,隻有零零散散的一些畢業生一邊打飯一邊嘀咕,說本來時間定得好好的學位證授予儀式怎麼突然就改下午了,害他們一大早趕過來以為拿了證件就能離開,誰知道還要留在食堂吃這惡心飯菜,順道耽誤一下午的時間。
拿著大勺打飯的大媽不樂意了,“砰砰砰”敲了幾下盛菜的大鐵盤道:“嘿嘿嘿,你們幾個!要嘀咕走遠點嘀咕!不好吃別吃,全都餓死算了!”
幾個小年輕一恨咬牙,趕緊悻悻然端著餐盤跑了。
簡竹正好拿著兩個餐盤出現在大媽跟前,大媽殃及池魚挑眉道:“你們這些畢業生從來都是這樣,我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你們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了,卻各個都喜歡在臨走的時候侮辱我!等你們出了社會找不到工作吃不起飯的時候才會明白,我還是我做的飯菜最經濟實惠最好,可那時候我告訴你們,就是想吃都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