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昊看了一眼簡竹,不帶任何感情地向客廳的大沙發走去,然後坐下便去掏口袋裏的香煙,“有煙灰缸嗎?”
簡竹僵在原地,看向陸赫笙離開的方向,他把偌大的客廳都留給她跟顧容昊了,她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心情跟態度去麵對他。
又似乎不管拿什麼樣的心情跟態度都是錯。
她從一旁的架子上把煙灰缸拿來,往他麵前一放即轉身準備上樓——
“給我倒杯水,謝謝。”
簡竹不淡定了,回身道:“廚房就在那邊,淨水器旁有杯子,家裏傭人都放假了,如果你一定要住在這裏,請自助好嗎?”
顧容昊微眯了眯眼睛,卻不是看著她的。他低頭拔出香煙含上,再自顧自將煙頭點燃,“可是邀請我住在這裏的人是Hanson,聽說他才是這房子的主人?”
顧容昊的煙頭已經點燃,輕抽了一口之後煙霧繚繞,他就在那忽明忽暗的煙霧裏意味不明地望著簡竹。
簡竹後退了一步,“好,那你早點睡,明天天亮了就趕緊走。”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跟他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說。
簡竹轉身想走,顧容昊的聲音又悠悠飄來了:“我的水呢?”
她氣怒回身,“不是說了廚房裏有淨水器……”
“可我剛說‘謝謝’了!”顧容昊搶白,又是慢條斯理的模樣,反複抽著手中的香煙。
簡直是強盜邏輯!
簡竹才不想理他,迅速奔跑上樓,緊閉自己的房門。
期間陸赫笙上樓來敲過她的房門,問她是否睡了。
簡竹沒有回應,隻是睜大了眼睛望著天花板,門外的男人猜測她可能真的睡了,便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洗完澡睡下時外頭的天色早已暗沉,簡竹本來想給江小北打通電話關心一下小兔子的情況,可又覺得這會兒實在是太晚了,隻好上床睡覺。
可是上了床,輾轉反側半天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似乎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異於往常。
那個人就在樓下。
雖然隔著一層樓的樓高,可她好像還是能夠感覺到他此刻就在她的樓下,且每一個呼吸都似穿透牆壁,一下下狠狠砸在她心上。
倉皇閉眼逼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那個男人的作風,身邊從來就不乏了女人,當年他們所謂的愛情,也許時過境遷之後對於他來說早就沒有任何意義。
房間的暖氣開得有些大,是過份大了。
簡竹熱得睡不著,爬起來去將溫度調低一些。
可是過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太熱,又去調低了一些。
反反複複折騰了幾回,到最後滿屋子都是令人發顫的冷空氣時,她終於放棄了。
看來這夜,是沒法睡了。
起身下樓時她的腳步很輕,這房子裏用的是地暖,總開關就在一樓的陽台外麵,她得去把溫度降下來一些,不然屋子裏的溫度不管怎麼調都不對。
“啊唔……輕一點……”
女人的輕叫劃破暗夜的平靜,在她經過客房門口時無意從裏麵傳了出來。
客房的房門是虛掩著的,讓她隻用一個轉身,就能清楚看到正對著門口的大床。
大床旁燈光微黃,弱弱地照亮出床上波浪起伏的一切。
那節奏時快時慢,不時伴隨著女人舒服的輕吟和嬉笑聲,如如一根根銀針,差點刺破簡竹的耳朵。
簡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憤怒、羞辱和慌亂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都齊湧上來,頓時讓她感覺分外難堪。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客房門口奔向總開關所在的地方。
她的心跳加速,胸口也悶痛得要命。
她想簡竹,你看見了吧!從過去到現在,他一直就是那樣的人!有沒有你都沒有關係,是不是愛情也無所謂的!這世上總有那麼一種男人,對於他來說女人隻分喜歡和不喜歡兩種!喜歡的是可以往床上帶的,下了床各奔東西,他還能再找別人;不喜歡的是看都不願意看你,或直接當你是空氣!
這下看清楚了吧!
總算看清楚了吧!
可惜了你這麼多年的痛苦糾結與思念,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不是一路人!
簡竹強自鎮定著呼吸,努力告訴自己沒事,沒事的。
明天他們就會離開,帶走她過去所有不堪的生活,然後等他們離開,她就可以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嫁給她的阿笙,畢竟陸赫笙才是她這輩子最理所應當的良人。
簡竹將溫度調低以後迅速出來,屏蔽了眼耳再迅速從客房門口經過,她隻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睡一覺,明早醒來,她的生活依然美好健康。
幾乎是在簡竹的身影再次從房門口經過的時候,客房的床上一陣異動,Alexia還沒弄明白發生什麼事情,本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