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顧容昊還是淡淡的模樣,很快一瓶酒都喝得見底了。
再回到一樓的房間,暖氣充足的大床上,Alexia睡得格外安穩。
顧容昊還拿著先前那隻酒杯,坐在床前的單人沙發上望著窗外時,輕輕晃蕩兩下,就都是那混合著“古怪”氣息的味。
天微微亮的時候Kitty打來電話,說巴黎市中心的酒店剛才來電話詢問,要不要為他續訂房間。
其實他原本就隻計劃在巴黎待一天,想了想他說:“不用,直接把房退了,昨晚我沒住那邊。”
簡竹起床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準確地說,是已經過了午餐時間。
她昨晚幾乎一夜無眠,折騰到快天亮才閉上眼,期間她一直反反複複告訴自己,等天亮了他們就會離開,隻要等天亮,她的生活又能回到想要的圓點。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大門開啟又關閉的聲音。
她豎起耳朵聽到窗外有車子發動,又聽到引擎逐漸遠離的聲音,她的心才終於放下,轉身以為可以好眠。
可是翻轉了身子反而愈睡不著。
那些深深淺淺的夢裏,全部都是他的容顏。
醒來的時候,簡竹的眼睛很疼。
枕上一片深色的水漬,她仰頭望天的時候,整顆心都好疼。
收拾完下樓去找陸赫笙,打算與他一起去接小兔子回來——剛才江小北來過電話,兩個孩子在屋子裏鬧騰,她喊得住一個喊不住另外一個,已經陷入崩潰。
她兩隻手在腦後挽著長發,一邊挽一邊從樓上走下來喚“阿笙”。
客廳裏沒人應答,廚房裏卻響起鍋碗瓢盆的聲音。
她一邊拐向廚房一邊說道:“剛才小北來了電話,說小兔子……”
話到嘴邊卻突然一僵——
灶台前的男人,背影熟悉而陌生。
她說話的時候他正好回轉過頭來,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容顏,穿著休閑的長褲與黑襯衫。
他的發一直就是自然瀟灑的黑發,回眸的一瞬間額前的發絲輕動,黑黑亮亮的。
他的眼睛便也如那發的顏色,深邃、沉黑,聽到廚房門口的動靜怔怔望著,一下就撞進她的眼睛。
是他!
顧容昊!
“你怎麼會在這裏?”
顧容昊似乎並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自己煮了意大利麵跟肉醬,麵條盛盤裝好後放在身後的西廚台麵上,摘掉隻圍在腰間的圍裙,拿了叉子便開始吃東西。
他做的東西一向極度好味。
她曾不隻一次吃過他做的東西,他也說過不會輕易做給任何一個人吃。
可是,Alexia還是吃了。
Alexia曾當著自己的麵說過,她吃過的最好的芝士蛋糕是他做的。
簡竹亦還記得當年住在華府半山時的情形,那時候他為了幫助她跟鄰裏太太相處,承諾了教她做芝士蛋糕。可到最後,她的蛋糕不是跟他學的;他的,也不獨做予她一人。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事是唯一的。
他愛過她。
但也愛著別人。
簡竹看著顧容昊的模樣特別警惕,“阿笙呢?你怎麼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