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溫來慶之於他就算再不濟,也在他的“家族大義”裏麵。
而自己呢?
充其量是暫且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永遠,也不可能走進他的“家族大義”裏去。
所以,從澤縣回雲市的路上顏小朵突然就病了。
像是因為一夜風寒,著了涼,有些感冒,所以頭總昏昏沉沉的,坐不了一會兒便隻能靠在他的肩頭上。
溫禮衡還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一隻大手從她的腰後伸過去,輕輕攬抱著她,給她依靠,另外一隻手則拿著手機講電話,大抵是安排手下人如何處理善後的,還是從國內外找了許多腦科的權威和專家過來為江勇會診,務必不能讓他死了,命得續著,死了反而麻煩。
顏小朵聽著總有些心涼的味道,在他掛斷電話收線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道:“做錯事的人是你們溫家的人,不是江月,也不是江勇,為什麼你們做錯的事情卻要別人來承擔後果?禮衡,江勇他才十八歲,他才考上大學,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為了一個做錯事的人去斬斷他的人生,你這樣做……你這樣做簡直太過殘忍!”
“殘忍?”溫禮衡聽了隻是冷笑,“我的字典裏麵沒有‘殘忍’兩個字,隻有‘應該’和‘不應該’。”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應該,什麼又是不應該!”
溫禮衡還是那副不痛不癢的神情,隻靜靜看了顏小朵一會兒,才直視著前方道:“我同景薇結婚是應該,同你一起便是不應該。”
顏小朵一下坐正身子,瞪大了眼睛。
溫禮衡沉默了下才轉頭看她,“所以你還要跟著我嗎,顏小朵?”
顏小朵目似閃爍,卻好像一瞬說不出話來。
……
從澤縣回來以後,兩個人便各奔東西。
溫禮衡派車子送顏小朵回學區房的出租屋,轉身離開以前給了她一張便利貼,說:“你想清楚了以後再來找我。”
顏小朵壓根兒就不想跟他說話。
溫禮衡這男人,永遠有一種本事,就是能在把你捧上天的同時再狠狠一腳把你踩到地底下。
她突然有些不懂了他讓她陪他一塊到澤縣出差究竟是為了什麼,旅行的意義都算不上,這就是一次不開心的真相見證之旅,他好像就是故意把他生活中最真實與最醜陋的一麵暴露給她,然後吵上一架,不歡而散。
顏小朵鬱鬱寡歡根本就不願意去搭理他,直到溫禮衡離開以後,她才從自己的小床上爬起來,去看他留下的便利貼。
便利貼上一串中文字,是一個地址,好像是他的家,溫家大宅所在的地方。
他走的時候說讓她想清楚了以後再去找他,然後又留下這個地址是為了什麼?
他讓她去他的家找他?
顏小朵又恨又急,緊緊捏著手裏的便利貼,“壞家夥!混蛋!”
而另外一邊,溫禮衡一進門就撞見正焦急等候在屋子裏的人,慶媽第一個奔上來道:“怎樣?江家的事情處理得怎樣?”
溫禮衡隻微微抬眸望了她一眼,便與她錯開身子往裏走,走到吧台前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
慶媽還要急追,卻叫旁邊的景薇起身拉住了。
“好了,都散了吧!禮衡辦事您還不放心嗎?照我說現在這個敏感時期,您不應該待在邊城,還是早早回京城去,免得打草驚蛇吧!”
慶媽覺得景薇說得很有道理,趕忙再去看一眼溫禮衡,見後者根本就無心搭理他們,才吆喝著其他人浩浩蕩蕩的準備離開。
溫來慶正包著頭在沙發上坐著,一聽自家老媽說要讓他也收拾了回家,他就甩手道:“憑什麼?我哥犯事兒那是他的事兒,何況這事兒都已經解決了,我不走,我要在邊城再玩幾天。”
溫禮衡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慶媽到是先跳起來道:“你哥都沒事兒了你還在這呆著幹什麼?頭都讓人砸了幾回了還不消停?走走走,別在這給你大堂哥添亂!”
溫來慶執意不走,嘴裏罵罵咧咧地罵著什麼小騷蹄子之類的話,他的頭被人連砸了兩回,可不能這樣說走就走了,他大少爺的臉麵刷不下來,他過不去自己心底的那一關。
慶媽求助無門,正好看向正拿著酒杯向他們緩緩走來的溫禮衡。
溫禮衡不待見他們,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情,也正指望著把事兒辦完以後好讓溫禮衡來當這個惡人,出聲趕溫來慶回家。
“來慶既然不想離開,那就留在這吧!”
溫禮衡低頭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熱烈的伏特加。
景薇瞪大了眼睛,好像一瞬明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