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關於顏母送的那條項鏈的問題,至今顏小朵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她隻知道顏豫北因為他生父的事情,多少也恨上了一直愛著顏父的顏母,所以即便是條項鏈,他都是容不得的。
搬家的前一天顏小朵正在家裏收拾,收拾到一半小手一撒,作著無聲的抵抗。
顏豫北忙前忙後地安排人裝備行囊,等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卻又突然一頓,“不行!這些東西要不得,列清單,明天讓人去買,全都買新的!”
顏小朵氣得話都不是太想與他說,自己悶悶地躺在床頭,拉起被子蓋住腦袋。
一整個白天顏豫北都在折騰生活上的瑣事,所以,以至於所有的公事都被推到晚上,既是入夜,他便再推脫不得,隻得進書房加班去了。
顏小朵蒙著被子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房間裏的暖氣實在是開得太大,悶得她頭都暈了,便一個翻身而起,奔到大落地窗前去把窗簾拉開了。
這一拉開,才發現她房間外的空地上,正好是上山公路的那一端,正對著一輛深黑色的車子。
那車的車燈是黑的,卻並非是停在車庫裏麵,而是擋在路的中間。
這段她其實經常都有看見那車,因為她以前常去的地方顏豫北已經不太讓她去了,所以後來,這車就經常停在她房間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打擾,隻是在那停著。
顏小朵看著,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迅速轉身,又把窗簾給拉上了。
後來又因為搬家是在白天,那車子並沒在附近,所以,以至於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顏小朵都沒有再見到過溫禮衡。
再後來,顏豫北又為顏父轉了間醫院,因為新轉的醫院經常有國外的專家會診,所以為了方便治療,顏豫北便很少再讓顏小朵去醫院了,且對外宣稱的是,顏父是因為中風才會住院,與中毒沒有絲毫關係。
……
聖誕節前夕顏小朵突然開始厭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管什麼東西都吃不下,除了喝水,就是畫畫,每天拿著塊炭筆坐在陽台上不停地描不停地畫。
顏豫北回來時,傭人一臉尷尬地結果他遞來的外衣,說小姐又不吃飯了,什麼都不吃。
顏豫北皺著眉頭往陽台上走,“怎麼又不吃飯?”
顏小朵一副心思都在自己的畫作上,聽到顏豫北說話並沒回應,顏豫北大步過去拽起她的手臂就往餐廳裏拖,顏小朵強起來動手去推他打他,顏豫北怒不可遏,一反手就是一記巴掌,打得她頓時腦袋都蒙了。
耳邊還是嗡嗡的聲音,顏豫北自己都要疼得睜不開眼睛了,可還是箍住她的下頜把她往牆上推,“你這算是報複嗎?報複我強迫你搬家,隻因為再也看不到他等在樓下的車?”
顏小朵停止了掙紮,怔怔抬起頭去看他。
隻見顏豫北又道:“他每天晚上都來,這幾年,他幾乎每天晚上都來,你知道他已經同景薇離婚,所以是等著他來娶你嗎?”
顏小朵的眼睛紅紅的,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顏豫北明明知道溫禮衡就在樓下,可他卻什麼都不提也不說。
顏豫北的眼睛比顏小朵要紅上許多,說話也是咬牙切齒的,“小朵你沒有退路了,我也沒有了,從五年前你就應該知道,我們除了彼此不會再有別人了。”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可她的臉上卻並沒有太多其他的表情。
她隻是仰著自己的小臉說:“我、我吃不下,我隻是不想吃東西罷了。”
顏豫北閉眸前傾,靠在她的肩頭,她隱隱覺得肩頭好像有什麼東西落下,然後衣服都濕了,她知道他拽著她的力氣有多大,又有多少掙紮,似乎過了很久以後才聽他道:“小朵,給我生個孩子,給我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兒吧!等女兒出生以後,你……就走吧!”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見到顏豫北,因為沒有他的準許,她沒有辦法出門也不能到醫院裏去看望顏父,所以便長時間地待在家裏,什麼都不做。
接到顏豫北打來的叫她出去吃飯的電話時,她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收拾妥當站在“於氏”所在的大樓,仰頭看著已經變更過名字的公司,隻覺得一片蒼涼,很多東西真的一旦失去,便再回不去了。這點她跟他都知道,所以他才從來不提以後,隻是固執地想要個孩子,有了孩子,他就不再需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