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妙芙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白離的腦海裏浮現的卻是東方風華的身影,飄然出塵。
此時此刻,她知道,她已經淪陷了。他澄清的眸子像是留在了她的心底,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你不愛聞人昊宸了。
她偶爾發呆,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著他在幹嘛,有沒有想她,睡了沒,吃得好不好。
亦或者太叔晟睿說得對,她與聞人昊宸從來都沒有愛過,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愛情是什麼,能為彼此付出一切的感覺又是什麼。
不是第一眼就喜歡的愛情才叫愛情。白穀修這樣說道,可她不懂,不懂為何所有人都反對她留在聞人昊宸身邊。
若她真的沒愛過聞人昊宸,那這些年她做的這些又算什麼?為他偷取禁術,生不如死地修煉,違天逆道,命懸一線,難道都是她自找的嗎?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愛他的,非常愛。
安陵妙芙看著她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就拉著她到一旁的涼亭坐下,關切地看著她。
晴朗的天空忽然閃出幾道驚雷,安陵妙芙捂著白離的耳朵,喃喃自語:“真是怪了,這樣晴朗的天氣怎會有這樣響的雷?”
白離渾身都在發抖,這不是普通的雷,而是要消滅她的雷劫,她命不久矣。
安陵妙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慌失措,白離拉緊了她的手,“快,送我回芳菲閣。”
安陵妙芙連連點頭,二話不說扶起她就走。與此同時,白穀修等人站在芳菲閣門口,雷劫已至,白離這一劫,是躲不了了。
“師父?”太叔晟睿看著白穀修,白天驚雷,這可是最高級別的雷劫,白離的所作所為,已經是人神共憤,不死不休了。
白穀修看了半天,垂頭喪氣,“這雷劫凶猛無比,又夾雜著怨氣,我也是無能為力。”
不過兩日,雷劫必到。
初之遠遠地就看見安陵妙芙扶著白離往這邊走來,連忙跑上前去,將意識模糊的白離扶到白穀修麵前。
白穀修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聲,隻是驚雷之影就把白離克製成這樣,他還能如何?就算把全部修為都送給白離也於事無補。
人,如何能與天鬥?
“你們怎麼會站在門口?”還這麼整齊,換作是誰都會好奇的吧?
“我們……等白離吃飯!”白穀修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搪塞過去了,“不等她,她會又哭又鬧的。”
安陵妙芙忍俊不禁,看著臉色蒼白的白離又不免擔憂,白穀修似知道她心中所想,解惑道:“別擔心,她上次的病沒完全好,偶爾會複發,休息幾天就好了。”
“啊,那我去叫方太醫。”說罷,不等白穀修拒絕,火急火燎地跑了。
太叔晟睿握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扶在她腰後,盡量不接觸到她的身體,將她扶進芳菲閣,她陷入昏迷,而且男女授受不親,他可不能乘人之危。
“你那爹是怎麼才能把你教得那麼古板?”白穀修戲謔地看著太叔晟睿,要是白離小時候也這樣,肯定會被他丟下不管的。
太叔晟睿沉默,血淚的教訓告訴他,這種時候就更加不能回答了,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選擇,攤上這麼一個為老不尊的師父,也真是有夠幸運的。
“穀修大人,郡主她……”長生可憐巴巴地看著白穀修,這樣好的郡主不能就這麼輕易離開。
“就隻有兩天了,等她自己蘇醒,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別留遺憾。”
說罷,白穀修意味深長地看了太叔晟睿一眼,兩個都是他最親的人,鬧了什麼矛盾,最受折磨的還是他。
太叔晟睿一顆心全掛在白離身上,愣是沒聽出弦外之音。白穀修這話,就相當於對白離判了死刑。他都沒辦法,白離就真的隻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