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臻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她滿心滿眼都被殷延卿絕情的背影所占據，她努力的張開嘴，可是開口的時候卻是無聲的蒼白。
她努力了好久，才終於能說出聲音，程念臻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朝著殷延卿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跟跑了過去，一邊哭一邊喊，“我不要，哥哥，哥哥你等等我！我再也不這樣了，我再也不這麼說了，哥哥你不要生氣。”
程念臻好不容易拉住了殷延卿的袖子，狼狽不堪的低聲懇求，“對不起哥哥，是我太衝動了，你不要這樣子對我，我受不住的，我再也不說骨髓的事情了。”
殷延卿停下腳步，他看著因為他的動作，眼中燃起一絲光亮的程念臻，“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隻是覺得那麼多年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程念臻淒厲的喊道：“我認錯，我不應該說那些話，是我對不起哥哥這麼多年的照顧，我不是有心的，哥哥我求求你不要生氣。”
“這是你的實話，”殷延卿淡淡的道：“我不會生氣，沒有這個必要，但是念臻，你的命終究是你自己的命，你要是不在意的話，那麼我們所有人可以不用再在意。”
程念臻哆嗦著嘴唇，一張姣好的麵孔上盡是狼狽的淚痕，滿麵都是哭泣後的潮紅，看上去好不淒慘。
“我真的知錯了。”程念臻低低的喊著。
殷延卿別過臉，“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不走！”程念臻無措的喊著，“哥哥你不原諒我，我是不會走的。”
“念臻，你今天是一定要讓我生氣嗎？”殷延卿平靜的看著她，然後對著一次角落說道：“管家，送程小姐出去。”
管家幽幽的從角落的陰影裏走了出來，他一直都在走廊的拐角候著，但是沒有想到會看到眼前這一幕。
程念臻的身體整個人都僵住了。
殷延卿看著程念臻狼狽的模樣，抽出了一個素色的手帕給她，冷冷的道：“明天之後，你我各自自由了。”
說完，殷延卿再無留戀，長腿邁開徑直離去。
管家無聲的走到了程念臻的身邊，低聲道：“程小姐，已經幫你備好了車，現在和我走吧。”
程念臻顫抖的捧著手帕，眼中一片茫然，她好似沒有聽到管家的話，呆滯的看著殷延卿高大挺拔的背影，喃喃的低語著：“自由？這根本不是自由，那是我堅持了十多年的夢啊……”
“程小姐？”管家不由擔憂的喚著。
程念臻淒苦的閉上眼睛，眼淚刷的一下流下來，她將手帕覆在臉上，手帕上隱約還有殷延卿獨有的麝香。
淚水沾濕了手帕，程念臻呢喃道：“為什麼，連個夢都不讓我做完……？”
“都是為了那個紀遙遙……”程念臻的聲音越發的低沉，就像是深淵下傳來的風聲。
嗚嗚作響，如泣如訴，又帶著人間沒有的怨恨。
管家隱隱感覺到脊背發涼，他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體，小心的抬起眼，卻是透過縫隙，無意間瞧見了程念臻睜開的雙眼。
幽深而深邃，又帶著濃濃的怨恨。
就像是從深淵下爬上來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