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密西裏河兩岸相比,庫爾得聚集區倒是平靜許多。由於遠離蓋亞火山,這裏沒有受到多大影響。沒有多大影響是指庫爾德聚集區少數不堅固的草房、泥牆、木屋有不同程度坍塌外,其餘均無大礙。先前在密西裏河兩岸遊玩的行人、遊人此時因炎龍事件聚集在庫爾德。先前生意不怎麼好的金堰酒家反倒好了起來。
此時的金堰酒家門口人頭攢動、車水馬龍。除了酒家掌櫃的酒友,又來了很多外地人。從遠處,你可以看到除了那些造價昂貴的馬車,還有赤城赤焰馬、布魯特獨角馬、南州虎騎這些平常不曾見的飛騎走獸。進進出出的,除了上述那些人,還偶爾可見幾個近衛軍軍官、近衛軍顧問等人物。單於不曾多看,直接擠了進去。
一樓已滿!屋內十二張桌座無虛席。可能是生意的需要,桌椅、樓梯地板已經翻新。就連穀掌櫃十多年的酒櫃也換了張渡金的。至於酒櫃上,則是擺列著從長金城、斯洛克、烏迪斯、埤城運過來的各種名酒。地板上鋪設長金城刺花地毯,屋內往裏設立三尺高檀木桌。需抬腳上去!四周擺設盆栽、銅鏡。木牆加掛鍍邊字畫和山水圖。頂上則是拆卸加寬,吊掛京安燭燈。喔嗬,整個酒店豁然上了兩個檔次。不過今日掌櫃新開,鞭炮齊鳴、喜氣洋洋。但總有與酒店不相稱的。一眼看過去虛無坐席,人是不少,但無熱鬧。貌似喝酒的,都是些不入普通的陌生人兒。
單於看一眼沒看到,再看一次才在角落處看到一人,那人正是萬閣旁邊坐著黃伀。此時的黃伀身著一深紫煌州城服飾、旁邊地上放著一巨刃,坐在一凳子上與萬閣喝酒。還時不時的談笑兩聲。可能在堪克爾待久了的緣故,也可能是酒多的緣故,黃伀此時麵色紅潤、精神飽滿。先前在沙場上的淩厲氣勢此時褪去大半,眼神也溫和了許多。看樣子多年不見,兩人相見甚是驚喜。正看著,一聲音傳來:“小於。”單於聽此走了過去。
“單於。”萬閣伸手拉了拉單於,讓其坐在身邊。
“嗯,好骨架!”黃伀注視著單於誇讚道。
“可不是。”萬閣聽此神情大悅,一點也不客氣。對於這誇讚,單於沒有多想。倒是一坐下來就望著黃伀,朝其躬了一下頭。“前輩!”
“嗯。”黃伀聽此神情更加愉悅,一個勁兒的點頭。“數年不見,成了穩重人兒。時間真是快啊,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五年!”單於聽此一陣恍然,記憶瞬間回到了五年前。那是一段令人痛心的記憶:
附文:
南風凜凜,帶走伊克亞森林的最後一絲秋色,送來片片雪花。高傲的青鬆耐不住風襲,枝頭左右搖擺;正直的巴木脫下秋裝,在風雪中堅挺;清高的巴赫爾雪竹不肯低下氣節,在烈風中搖曳;伊蘭花頂著霜打,在沉寂中綻放;盧特爾硬樹不經允許,在凝冰的河床邊結出硬果。昔日流淌的溪流此時冰封停滯,往日歡悅的鳥鳴此時戛然而止;先前枝頭掛滿果實的樹木,此時凋零滿地;秋日裏活躍的動物此時銷聲匿跡,令人神往的秋色消失殆盡。在寒冬風雪的肅殺下,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約蓉!”萬閣看著正在火岩洞穴沉思的約蓉走過去叫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約蓉回過頭。
“這麼急嗎?單於他才十五歲。”
“我也想慢些,等他成人。可黑鐵軍的遠征計劃即將啟動,黑鐵軍團需要他!”
“是黑鐵軍需要他還是禹毅需要他?”萬閣直視著約蓉。不料約蓉扭過頭,沉默了起來。
“兩者都有!”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約蓉看著遠處,緩緩而道。
“會有風險!金旦國的一些軍方人士已經知道我們即將做什麼,他們一定會在必經路上設下埋伏。”
“你來此不也是有風險麼?”約蓉直視著萬閣。沒有正麵回答。那眼神是如此的......以至於萬閣無法承受,這次換做他,把頭轉向別處。
“你剛才在看雪麼?”萬閣沉默了片刻,問道。
“不是。”
“那在看什麼?”萬閣轉過身來。
“在看這一切!”約蓉走近萬閣,將頭依在萬閣肩膀上。
“這一切?”萬閣稍稍一愣,不過表情隨後一轉,“是啊,這一切!”
……
從沙塔斯南部魯曼地區內的冰封高原-麥索倫寒地的寒流一路北進,侵襲沿途的沙塔斯及拜德魯帝國境內的吉亞、諾克斯等地區。地區之內,多是寒冬的景象。加上墮落之地的影響,諾克斯行政中心附近的聚集區-庫爾德則是九月份中旬就進入了冬天景象。放眼望去,整個庫爾德如同被蓋上了一層白色地毯。積雪厚度從北到南,逐漸增加。那一排排整齊有序或者散亂而生的春樹,此時枝葉凋零、一片光禿。往日裏的千葉花、盤升草此時秋色褪盡,被當做柴草收集起來,生火取暖。先前的花生、紅薯等穀物提前收割,晾在一旁。
除了花草樹木外,庫爾德聚集區的商業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前往墮落之地的行道生意早已中斷,通往矮人地區的行道生意也是大不如先前。溪山集市受同樣的影響,也是生意不多。密西裏河的蝦魚生意也是遭受重創,大量的漁船不再出行,而是停在原地。庫爾德南邊的金堰酒家由於寒流和冷氣的緣故,生意慘淡。庫爾德集市也是行人寥寥、買賣幾欲中斷。加上此地金堰人多有冬季儲物的習慣,集市的某些地方更是人數稀少、蹤跡難尋。大部分人都不再外出,呆在家裏、生火取暖。
“將軍。”趙闊從門外進來,作了個揖。
“萬閣消息!可以行動了。這是接頭信物。”趙闖掏出一個包裹,遞與乾坤。
“何物?”乾坤接住打開,包裹裏麵是一個長形木盒。那木盒外表陳舊、甚是寒酸。有的地方顏色已經褪盡,無法辨認。就連木盒所帶的鐵鎖也是腐朽不堪,似乎輕輕一碰,便可斷開。
“不清楚,處於謹慎還未打開”。趙闖立定身子回應。
“嗯。”乾坤伸手輕輕一拉,將那木盒鐵鎖拉開,隨後打開。外表雖陳舊不堪,但裏物卻是保存完好。三塊綿城金絲絲絹作為墊布,上麵放著一塊晶體製泛光物。仔細看,竟然是西郮前朝軒王虎符。不過是半塊。
“將軍?”趙闖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拍了拍乾坤。
“嗯?怎麼?”乾坤這才醒悟開來,把那木盒蓋上,換上新鎖鎖住。
“沒什麼,叫武男、季坤、黃伀、班卻等人備好。”
“是去隱山集市麼?”
“不是,去金堰城。”
……
金堰城,乃金旦國西邊的軍事要城。與堪克爾地區內的汗萊斯軍事基地直線相距一千一百六十八裏,中間相隔一處阿裏斯山脈。其布局與其他一樣,有金堰門、國門兩大城門;兩大城門門之間,相距九裏。人口約為十一萬大部分為當地金堰人。其餘為諾克斯人、沙塔斯獸人、伊達利亞人。這些外朝之人中、多為商人。
從庫爾德聚集區出發,到堪克爾地區內的汗萊斯城,兩地直線相距大約一千七百五十餘裏;到汗萊斯城東邊的德魯尼通商之地約為一千九百四十餘裏。德魯尼通商之地位於萊比因河附近,同時位於拜德魯帝國與金旦國疆界分界處。其德魯尼通商之地為拜德魯帝國與金旦國建立,目的為促進兩地商業繁榮。由此地可直達金堰城。這便是乾坤、趙闖、黃伀等四十餘人前往金堰城接頭的計劃路線之一。注意,是計劃路線之一。他們需要將十五歲的單於護送出境,送往金堰城,由金堰城的神秘人接手後再將其秘密護送送至武直城。這中間不僅路途遙遠,且危險重重。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單於的性命都將不保。為什麼選擇庫爾德聚集區-汗萊斯城-德魯尼通商之地-金堰城這條路線呢?因為德魯尼通商之地至金堰城之間大部分為山地丘陵和火山,便於隱秘和反埋伏!另外,乾坤將軍在汗萊斯城內古丹城堡有熟人關係。如果完成任務返回德魯尼通商之地時遭遇追殺,,此人可憑借汗萊斯軍事基地高級軍官的身份調集一些私人傭兵在德魯尼通商之地給予及時的接應。乾坤等四十餘人帶著十五歲的單於和接頭信物,從庫爾德南邊出發,到達埃克小林最後乘赤龍一路飛行來到汗萊斯城。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一趟暗堡。”乾坤把包裹取下來,交於黃伀。“好生看管!”隨後提著一個巨大的方形器物離開了。
“是。”
古丹暗堡,全名古亞倫斯城堡。是一座占地數十畝的暗堡堡主為汗萊斯基地的古丹將軍。由塔莉婭設計師、法裏特任監工兩年建造而成。建築本身大部分由大理石構成,甚是堅固。部分台階、樓道采用玄武石。四周有山石、田野、木屋等陪襯。四座外塔呈尖銳狀、直指上空,頗具哥特風格。內部裝飾華麗、肅穆。共分三層,最上層為穹廳,用來待客。其下二層為處於地下,私用。暗堡門外,有銀劍士兵把守。進入時,需出示許可。否則禁止出入,還要被就地逮捕。不過這對於乾坤來說不是問題。
“你好,我是伊魯費特,將軍的私人朋友。”乾坤脫下鍍金邊帽,右手放在胸前用拜德魯語施禮道。如不在意,還真未意識到此時的乾坤正一身拜德魯帝國貴族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