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9年,八月的第一天清晨。
青雲早早的起床,悉心整理了一下行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青雲淡淡的微笑著——流露出非凡的自信。
當他吃完早餐到達霍府的時候,才剛剛六點鍾。就見霍家的管家正站在門口指揮著,一群丫頭小子正在井井有條地清理著門前的街道。
管家前些天見過青雲,知道他要來霍家做教師,朝他招呼碩:“青雲先生,這麼早?”
“嗯,您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哪裏用的找您?”管家客氣的說,“今個三爺,夫人和雪臣小少爺回了,老太太讓我們清掃清掃,就算是一家人也別失了體麵。”
“哦。”青雲若有所思。
這時聽見有個老婦的聲音,“管家,飯菜準備好了,你們快來吃吧。過會還得給老爺,老太太和各位太太送去,沒有時間招待你們呢。”
青雲回頭隻見一個約摸六十歲左右的老婦走了過來——是初來時見過的周媽。
“呦,青雲?”周媽望見青雲,心裏很是喜歡這個孩子。
“周媽。”青雲客氣的說。
“你們認識?”管家問周媽。
“認識,您可別欺負他一個新來的。”
“瞧您這話說的,我哪能這樣?更何況四太太吩咐了,青雲先生是雪臣少爺的老師,禮節上要和雪臣少爺一模一樣。”管家說。
“瞧不出來青雲還怪得四太太的照顧呢!”周媽說,“這四太太的話頂上半句老太太的話,這霍家以後就算沒有管家關照,那些小斯也不敢惹你了。”
“看青雲也還怪得周媽疼愛的,那以後我們的夥食是不是得更好一些了呢?!”管家問。
“那也得看管家你掏不掏錢啊。”周媽笑著說,“你讓那些丫頭小子們快些,一會涼了可不好吃了。”周媽拉著青雲的手,說:“走,我剛剛蒸了些糕點你嚐嚐好不好吃。”
“……”
青雲本來早上吃的已經飽了,又被周媽勸著多吃了幾塊糕點,肚子已然有些微鼓了。
周媽看著青雲吃飽了,說:“趕明兒,你再來我這吃,保證比這還好。”
“那謝謝周媽了。”
“客氣什麼,你來這陪陪我這老婆子也是幫我解悶啊。”周媽說,“這府裏的小子個個油奸耍滑的,沒有一個像你一樣招喜。”
青雲和周媽聊了兩句,就聽有小丫頭催周媽去送飯。周媽揮揮手不耐煩的說:“我知道了,這就去。”
“周媽,您去吧。我看看管家那裏要不要我幫忙。”
“行,午飯的時候再來我這裏。”周媽起身說,“那我先走了。”
“嗯。”青雲回答說。
一個小時之後,青雲被四太太叫到了大廳說:“一會兒三爺和雪臣就會回來,到時候你站在我後麵就行。”
“好。”青雲回答。
“嗯……”四太太瞧見青雲的西服後麵褶皺了,走過去替他平了平。
青雲連忙說,“四太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要緊。我在想,要是我的兒子還活著,現在怕也是你這歲數了。”四太太感慨的說。
“Sorry。”青雲在國外生活習慣了,現在在中國也還沒有改過來。
“沒關係的。隻是我仍舊忘不了他,是個成形的男孩。那年我本想著等日子多些再告訴老爺的,但是誰知三太太和小少爺末了。我想著守喪期間生下孩子會對姐姐無禮,便自作主張將孩子墮了。”四太太傷心的說,“從那以後我常常夢見一個孩子問我為什麼不要他。哎,怕是那孩子怨氣未散呀。”
“四太太別傷心,少爺在天有靈一定會原諒你的。”青雲說。
“希望是這樣,下輩子再讓我做他的娘親吧。”四太太不知不覺流了淚。
青雲聽見四太太的話心底裏也有些許難過,為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禱告著。
大約十點左右,霍叔峰,霍伯瑜,大太太,二太太,四太太,五太太,六太太和青雲一行人在霍府門前等候著了。
這是青雲第一次和霍家人在一起,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父親霍仲銘。青雲的內心是不安定的,他想和父親相認,但是這樣就意味著害死母親的人可能有所防備。青雲緩和了情緒,將目光從霍仲銘身上移開,靜靜的等著雪臣的到來。
沒過多久,就見得一輛老爺車緩緩駛來,車門開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車上走了下來,麵容俊俏,皮膚白淨。看著這個翩翩少年,青雲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年輕,陽光。
“雪臣?”青雲先生心裏默默想著,“他就是我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