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他連忙搖頭,“我的腿好著呢,我就是……太累了,腿有點軟,站不起來了……你們扶我一下。”
我們連忙七手八腳的將他扶了起來,他的確站起來了,但感覺他並沒有站牢實,渾身的重量都倚在我身上。我正擔心,卻見他的腿邁開走了,隻是有些顫顫巍巍,看起來又好像並沒有受傷。
我們扶著他上了樓,李剛悄悄對我說,“他是嚇的。”
我一愣。
“叔叔他們到底把你怎麼了?”李剛問道。
“他們……”丁父眼裏閃爍著恐懼,說道,“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我也不會亂說的,我肯定不會亂說的……”
我和李剛對視一眼,他好像被嚇壞了。
“叔叔,您別害怕,有我們在呢,沒事兒的。”李剛說道,“您要相信我。”
他爸爸突然緊張起來,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快走吧,我真的沒事兒,一點事兒都沒有,他們……他們對我很客氣,什麼都沒有做,我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叔叔,您到底怎麼了?”我問道。
他父親急了,“你快走吧!別問了!”
小丁的孩子嚇壞了,站在一邊,奶聲奶氣的說道,“爺爺,您怎麼了?”
丁父一看到孫子,頓時一怔,老淚縱橫,蹲下來一把抱住孫子,大哭道,“爺爺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回頭對我們說道,“你們快走吧!我求求你們了,新傑他已經死了,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活過來了,以後我們一家不會再去示威,新傑他就是自然死亡,我們哪兒也不去,你們別再找我了。”
“叔叔,您在說什麼?新傑他是被謀殺的啊!”我說道。
“沒有謀殺,就是自然死亡!”他緊緊抱著自己的孫子哭道,“你們別再逼我了!我什麼都不會亂說的。”
李剛紅了眼眶,搖了搖頭,對我說道,“走吧。”
我隻好跟著他走了出來。
出來以後天色已經黑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他們到底怎麼嚇他了?”出來以後我問道,“一個鐵骨錚錚的東北漢子,嚇成那個樣子。”
“怎麼嚇的我不清楚,”李剛說道,“但是很明顯,他們肯定是威脅他來著,而且是拿他孫子的安全來威脅他,不讓他去鬧事,也不讓他去出庭作證。”
“這幫孫子還真夠絕的。”我說道,“一邊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人證,一邊還威脅受害人家屬,在這濱海市,難道有些人就真的能一手遮天嗎?”
李剛對空長歎,說道,“這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有時候我也在懷疑我的理想,我就算再努力,再勤奮,再心存百姓,又能怎麼樣?我能做的不過都是些皮毛而已,遇到這樣的事,我還是無能為力啊!”
我看著他,心裏知道他是在為今天人證被帶走自己卻無可奈何的事自責。
“所以我想,我隻能往更高的地方走,把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做的更多,才能和他們好好掰掰手腕。”李剛皺眉說道。
我回頭,城市的燈火映照著他那張堅毅而棱角分明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