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季節仿佛都自己獨特的形容詞,春天萬物複蘇,夏天躁動不安,秋天秋高氣爽,冬天靜謐療傷。這就是辛子厲眼中的四季,其中她最愛的還是冬季,即使大風如饕餮一般的刮著,但隻要躲在保暖的棉襖裏,就能讓人深刻的感受到溫暖的含義,那些曾經留下的隱隱作痛的傷口也在慢慢的愈合,隻是仍舊殘留著些牢固的瘡痂。但她唯一痛恨的就是起床環節,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被窩裏與被窩外溫差的距。
今天辛子厲已經曆過了最痛苦的一劫,此時剛下班的她正站在公交車站台上,雙手插在藏藍色外套的口袋裏望著來車的方向。也許是因為在又暖氣的辦公室裏呆久了,出門之後她便混身哆哆嗦嗦的打著寒顫,兩隻腳速度的轉換著跺著地,肩膀奶白色毛線圍脖遮住了她一半的臉,那雙被暴露在外的深棕色的眼珠正直視著眼前的畫麵,同時嘴巴已經張成了O型。從她眼前晃過的女生,上身穿的是拉鏈敞開著的短棉襖,下身則是一條超短裙,膝蓋處套著一雙半截黑色短襪。
“冷不死你!”辛子厲嘴裏嘀咕著,鄙夷的白了一眼看向別處。在她左邊距離5米處,一對男女正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霎時男生偷偷吻了女生的額頭,頓時女生的一張一點便著的白紙,臉上泛著紅光,更加緊緊的摟著男生。
“有那麼冷嗎?真影響市容。”辛子厲不再睜著眼,幹脆的閉上了雙眼,不再看這個令她四處作惡的城市。可還沒安靜一會,手機鈴聲便從包裏傳了出來,她迅速熟練的打開了包的拉鏈,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名字---鹽灘。
“在哪啊?快來救我啊!”電話那頭是臭人一貫高亢的聲音。鹽灘是辛子厲大學的朋友真名是言軼瓊,叫鹽灘是因為它流到哪哪嫌。此時辛子厲不自覺的拿電話遠離了耳邊兩公分。
“大姐你說話分貝能小點嗎?站我十米外的人都能聽見了!”
“快點來救我啊!程凱不放我走了!”言軼瓊絲毫沒有采取辛子厲的建議,繼續用她高亢的美音說著,“你再不來我就要失身在這了啊!”
“為什麼不放你走?”辛子厲不急不慢的說道。
“前幾天我跟前男友聊了會天,被他發現了,問了我好多,我還特happy的跟他聊起了曾經和前男友的故事,哪知道說完後才發現程凱的臉就跟泡了福爾馬林似的,死灰死灰的,太恐怖了。你快點兒來救我吧,我不想死在這。”
“你缺心眼吧!什麼都說。你自己過來不就行了。”
“他不放我走。你快來接我吧,我請你吃飯,你上次不說想吃那的韓國燒烤嗎?”果然言軼瓊這一招有效,辛子厲想也沒想的一口答應了。
她們之間來來回回說的他不是別人正是言軼瓊的現任男友程凱,程凱是她們的學長,對言軼瓊是一見鍾情,不過追求的過程是糾結複雜,打敗了層層勁敵,最終在言軼瓊臨近畢業的時候兩人走到了一起,可言軼瓊自己也並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喜歡程凱,好像隻是因為他對她太好了,就習以為常了,然後便在一起了。
再次登上公交車的辛子厲,習慣性的走向最後一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窗外的城市被霓虹燈點亮著,人群車輛川流不息。每個人都非常吝惜自己的時間,不願在別人身上多停留一秒,你在他的身邊仿佛就是如同空氣一樣,當然空氣也是相當重要,沒有你,也無法襯托他的匆匆而過是多麼華麗。
不知道為何今天她特別想吹吹冷風,於是輕輕的將窗戶拉出了一大口子,凜冽的冷風毫不客氣的拍打在她的臉上,貌似像在做針灸的感覺,而且這樣刺人的寒風有著催人落淚的功效。剛剛還平靜如水的辛子厲突然陷入了感性的深淵,眼睛裏噙著滿滿的淚水,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輕輕一彈就能落下似的。
在她的前排坐著是一對男女學生,男生一隻手撐著車窗,女生悠哉的趴在他的大腿上休息。男同學時不時的回過頭看著辛子厲,似乎想對辛子厲說什麼卻又張不開口。辛子厲從男學生尷尬的表情中大概讀出了他渴望表達的意思,大概是想讓我關上窗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