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懂辛子厲心思的人,大概就隻有她自己和也經曆過同樣傷害的人了。那些羨慕辛子厲的人不知道,如果上天允許的話,她是多麼想和她們調換。她渴望擁有著拿到老爸瞞著老媽偷偷塞給自己的錢買到自己朝思暮想東西後的興奮,而不是無限的惶恐這個心甘情願拿錢給他的人是因為他集藏在內心深處的歉疚,是因為他又做了沒辦法麵對她的事。曾經父親是那種如果辛子厲忘了關一盞燈都會吼她“是不是以為家裏很有錢”的人,而現在卻幹脆利落的拿錢給她買他曾經最不讚成買的東西。
如今父親能給她的也隻剩下錢了,傷害與隔閡頑固不化的烙印在女兒的心中,更是沒有什麼可彌補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錢去買女兒那短暫悲哀的幸福,是不是有點可笑。深夜,辛子厲靠在陽台的窗邊想著笑著笑著便哭了起來,每當在這個時候,她總是希望能有那麼一個人能懂她的痛,願療她的傷,可以什麼話都不說隻是靜靜的撫摸著她的頭,可最後還是她一個人,舔著自己的傷看著它皮開肉綻再結痂再受傷。但是不能過度的沉浸在悲傷中,是她給自己定的規矩,白天如同新鮮的土壤是用來翻新播種的,而黑夜是用來感性用來緬懷的,眼淚就留給黑夜吧!
辛子厲的生活非常的有規律,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偶爾給言軼瓊打個電話鬥鬥嘴,提起生活的激情。雖然她也渴望能有些小石子能扔進她平靜的汪洋中,讓她也波瀾不驚下,但是被動的等待總是無期限的。
因為今天是星期五,馬主任雖然沒有明著說但基本默許了能提早下班,正好辛子厲最近開始對攝影感興趣,打算入手一個單反相機,便利用這早下班的時間,坐了十分鍾的公交,又走了十分鍾的路來到了專門賣電器的的商城,她繞著商城走了一圈最終選擇了一家店走。
這個店分兩個部分,銷售區在左邊,技術區在右邊,店裏的顧客尤其的多,大夥都是衝著這個品牌來的,就幾個掛著牌的銷售人員忙的不易熱乎,終於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這個剛走進來的姑娘,忙著走到她跟前問她要谘詢什麼,正說著另一邊又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於是他把頭一撇大喊一聲“梁天,你過來!”然後又轉向辛子厲說道,“你問他就行了。”這時一個一米八個頭皮膚偏黑且麵無表情的男生朝她緩緩的走來,男生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緊閉著嘴唇看著辛子厲。
“我想買一款入門機。”辛子厲微微的仰著頭看著男生說道。
“這幾款都還不錯。”男生邊比劃著邊侃侃的介紹,辛子厲發現男生的脖子上並沒有掛著類似其他店員的掛牌,於是男生的話音剛落,她便輕聲的問道,“你不是這家店的店員?”
“哦,不是,我是剛剛那人的朋友。沒事來幫個忙。”
“那你也懂這個?”辛子厲的表情寫滿了疑慮,男生好像立刻就讀了出來,似笑非笑的說,“我可是靠這個吃飯的呢。”說著抱起了一個相機。
“你是攝影師?”辛子厲的口吻透著很大的懷疑。
“看不出來嗎?”男生停頓了會,見辛子厲沒有反應,又接著說道,“師倒談不上,隻能說是玩攝影的吧!,隻不過單反窮三代這句話真是沒錯。”男生耷拉著個腦袋,顯得很沮喪。
如果是往常,辛子厲是極其不願意同外界交流,她寧願把自己包裹著嚴嚴實實的,寧願背負著難相處的標簽,也不想讓他人從她的說話方式、語氣、用詞中看穿她的軟弱、自卑、隱忍。可是今天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是因為眼前這個男生有著一雙如泉水般清澈的雙眸,還是因為他說話的語速緩慢又溫柔的令人的想放下武裝好好地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