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厲到包廂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她先點了幾首歌,然後把啤酒整齊的擺放在茶幾上,接著從包裏拿出香煙,迅速的撕開包著香煙的塑料膜,抽出了一根全身白色的煙,叼在嘴裏,慢慢靠近火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火光瞬時在煙的另一頭開始燃燒。每根煙吸的第一口最好吐出來,她已經不記得曾經是誰跟她說過的。
有句諺語,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如果這句話真的成立的話,辛子厲願把香煙比作男人。煙眾所周知是個不折不扣的壞東西,可是偏偏有那麼多人願在最絕望的時候讓他陪伴。他仿佛是一首無言的詩,淋漓盡致的書寫你的哀默。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辛子厲唱著唱著便哽咽了起來,最後連一首歌也沒辦法唱全,於是她索性開著原唱,聽著歌,喝著酒。在這段時間裏辛子厲隻接到了一通喬嘉的電話,喬嘉聽到辛子厲周圍很喧嘩,便問她在哪,辛子厲索性把自己位置告訴了她,可喬嘉似乎並沒有要來的意思,最後哼哼唧唧的便掛上了電話。
不知不覺原本飽滿的煙盒已經空落落,透明玻璃煙花缸裏橫七豎八的躺著短短的煙頭,小包間裏彌漫著濃濃的煙味,可這些對於已經喝了十瓶罐裝啤酒的辛子厲已經沒有任何感覺。辛子厲喝酒從來就不知道適可而止,她壓根找不到自己會醉的那個點,因為很可能在九瓶啤酒下肚前她還是非常清醒的,然而第十瓶啤酒的到來幾乎以為著不省人事了。
她支撐不住了,趴在沙發上打著盹,突然像是有個吸管伸進了她的胃裏,不停的攪動著,使她的胃裏的物品翻江倒海的撞擊著她的咽喉,她衝出了包廂,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扶著牆,暈頭轉向的找到了衛生間。吐完之後辛子厲清醒了一些,雖然包廂的門牌號她有些記不清了,但是依舊能憑著自己的記憶走到了房門口。推開門後,隻見房間裏的兩男兩女紛紛朝她看過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走錯房門了,趕緊關上門。再往前走一間便是她自己的包廂,她重重的將身體深陷在沙發裏,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見耳邊有人在叫她。
“辛子厲?辛子厲…辛子厲…辛…”
辛子厲很好奇,怎麼會有人在叫她,她掙紮的睜開了雙眼,眨了眨。
“還記得我嗎?你別說不認識我啊!”
辛子厲仔細端詳著此人的麵孔,雖然肚子裏殘留的酒精仍在肆無忌憚的發酵,可是她還是能夠清楚的記起眼前的這個男生。她忘不了他,不是因為她喜歡他,而是他是目前為止對她最好的男生,那個口口聲聲說非她不娶的男生。
“何…盛…”辛子厲念出了男生的名字。
“感人肺腑啊,你竟然沒忘了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喝酒呢?”何盛湊上前聞了聞辛子厲,“滿身的酒氣,萬一喝大了遇壞人怎麼辦!你還抽煙了?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快跟老朋友說說。”
辛子厲的眼眶鑲嵌著一圈的紅色,人總是這樣,難過的時候如果身邊沒有人同情你,你反而會咬緊牙關無所畏懼的挺過去,但是一旦出現像何盛這樣的人,他輕聲細語的關心會瞬間擊潰原本的堅強,一句你怎麼了會勾芡出內心深處的委屈。可正當辛子厲想衝上去抱著他痛苦一場的時候,一位女生推門而入。
“她怎樣了?”長發披肩的女孩雖然是對何盛說話,卻總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辛子厲。
“還能叫出我名字,應該是清醒了。”
“要不你把她帶到我們包廂吧!一個女孩在這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