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身處煉獄(1 / 2)

那天晚上,她渾身如身處烈火中灼燒般滾燙,燒得人事不醒,嘴裏不停地說著胡話。席帆顯然被嚇到了,連夜驅車把她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在那家醫院病房裏,她醒來的時候,席帆正背對著她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醫院裏那種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周圍,有多久了,自己從來不敢再來到醫院這種地方,她想起媽媽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像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她看著醫生把那張白布蓋在媽媽的身上,然後慢慢地從她的麵前推過。

那一種強烈的痛到心底的悲傷漫延在自己的周圍,媽媽的遺體很快被推走了。而她卻在醫院那冰涼的椅子上整整坐了一個晚上,黑夜張著血盆大口向她襲來,她坐在那裏瑟瑟發抖。

而現在又是那樣的一個夜晚,她靜靜地躺在那裏,心和身體都受著無以言表的煎熬。她仿佛又體會到了那時的那種心情,那是一種絕望的心情。

甚至有那麼一刹那,她希望媽媽此時就出現在她的身邊,把她帶走。她就可以不在這世間百般磨難。

席帆大概感覺到她醒來,從窗前轉過身來。他的麵色蒼白,神情頹廢。他走到她的跟前,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他或許想要說些什麼,但可能發現此時說什麼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她看著他,眼神漠然。真的,她此時還想見到他這個人嗎?其實答案早就在自己的腦子裏盤旋很久了,但是理智告訴她,那個答案是不對的,所以在心裏麵掙紮良久。

是的,她對他還有著不舍。還有著一種欲罷不能的情感,他在她心中的多重身份,使得她不能作出理智的決定。他曾經是一位兄長,是她的家人,現在還是她的丈夫。

多年以來,她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而在這個世界上,她沒的別的選擇,也隻有他。

她蠕動著自己的雙唇,想要說話。卻發現她已發不出聲來,嘴唇因為發燒而幹裂,嗓子裏仿佛要冒出火來一般。

她隻得按按他的手心,張口作出水的唇形。

他急忙拿過水來,用勺子一勺一勺地給她喂。兩人相對無言,病房裏隻聽見那勺子和碗碰撞而發出的聲音,清脆無比。那時的她知道自己的眼淚已經無聲地溢滿眼眶,而他亦是如此。

她看著他的眼淚慢慢地滴落下來,在病房微弱的燈光掩映下晶瑩透亮,落在她的手心,四散開來,她又仿佛看到了魅惑到極致的光芒,像有著巨大的磁場般吸引著她靠近他,即使她知道那裏有危險,還是身不由已。

第二天早上,病房裏來了兩位警察。要向她詢問情況,其中一位把席帆拉到了門外。另一位年青的女警員坐到她的身邊,輕聲地問她的傷是怎麼來的,是否和她的丈夫有關。

那時的她還不能說出話來,但她知道,她不能據實回答,那樣席帆就會有麻煩了。她搖搖頭,並示意他們給她拿來紙和筆,在那張紙上她寫道,她受傷的原因,是因為在草原上騎馬,因為馬受驚而被摔下馬並拖行了好遠,所以才留下了渾身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