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你何苦要這麼折磨自己呢?”
他俯下身來,拉起她的手,扶起她來。把傘撐到她的頭上,捋了捋她的頭發。
“走吧,咱們回家,別在這呆著了,你會生病的。”
她知道此刻沒有別的選擇,隻得順從的跟著他,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那傾盆大雨已停了。回頭望著山上,清靜而又幽遠,那靜謐的一片,與他們的這個世界已生生被隔斷為不可逾越的兩岸,永遠也回不去了。
出租車已在山下的路邊等著他們了,一路上無言,回到家裏,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城市,那一場暴雨來得太突然了。
她也不管他,徑直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出來。
他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這個時候她不想和他多交流,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裏,她太疲憊了。現在的她隻想休息,轉身回到臥室,關上門,躺上床,很快陷入沉睡之中。
睡夢中,她渾身灼熱難耐,頭痛欲裂。仿佛行走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之中,隻想眼前出現一片湖泊,她想她立馬就會縱身一躍,躍入那片清涼的世界裏。
這個時候,她的額頭感覺到了一絲冰涼。那冰涼的感覺慢慢地滲入腦中,舒服極了。
她張了張嘴唇,立馬就有一股溫熱的水流進她的口中。漸漸地,那種強烈的灼燒感慢慢地消失。
睜開眼睛時,窗外已是夜色籠罩,門外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想起身去看一看是怎麼一回事,才發現自己這會子頭暈得緊,額頭上還敷著一個濕毛巾。
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做夢,是那一場雨,讓自己感冒發燒了。這一切,頭上的毛巾,和床頭的那杯水,顯然都是席帆為她而做的。
她在心裏想著,別以為你做了這些,我就能原諒你,相較於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這些都是九牛一毛。
站起身來,頭重而腳輕,慢慢地走出房門。那說話的聲音是從廚房傳來的,仔細聽了聽,是鄭阿姨和席帆交流的聲音。
“帆,你真細心,咱小西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遇到你這麼好的一個人。人長得不賴,有事業,還能這麼體貼照顧人。她媽媽在天上看到你們這麼好,她就應該放心了。”
“阿姨,我沒有您說的那麼好。這些都是作為小西的丈夫應該做的,隻要她好,我做什麼都願意。”
“你就別謙虛了,哎。小西的媽媽,真是一位苦命的人,年紀青青就被丈夫拋棄,獨自撫養小西長大,又那麼早離世。小西能遇見你真是她的運氣,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你以後要好好的對她。”
“您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這回她獨自一人突然回來,今天還淋著雨回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沒有,您多心了。小西隻是單純的想她媽媽了,上午才去了媽媽的墓地,應該是傷心了,淋了不少雨,吃完藥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還得謝謝鄭阿姨這兩天對小西的照顧,我工作忙,沒有早一點陪她回來,這也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