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注定是讓人煩悶的一天。
一大早,我的心和身體好像都不受控製似的。
驅車就來到了蒙小西和西蒙所在的小區,上天一定是故意要懲罰我似的。
在我剛好一腳刹車將車停在小區門口那棵粗大的梧桐樹下的時候。
我很不理解,為什麼那麼多城市,都會想要以梧桐樹來做行道樹呢?
在這個大冬天的,夏天那些繁密的,又大又綠的樹葉就全都掉得光光的。
不給我留一絲隱密的地方。
眼睛的餘光繞過那粗大的樹幹,就看見西蒙攬著她的肩膀出來了,他們的動作是那麼親密,她在他的懷中淺笑低眉。
他在她的耳邊好像在說著什麼,她就笑得跟在大街上撿了錢似的,滿臉燦爛。
看著她的笑臉,那洋溢著的幸福,就好像一朵盛開的太陽花似的。
我心裏的那個嫉妒,就猶如風暴中翻滾的波濤。
一浪掀起一浪……
接下來更可氣的是,他們進了街麵上的一家早餐店。
她居然還親昵地夾了一個包子,塞到了西蒙的口中,而西蒙,也寵溺地給她擦著嘴角。
我的拳頭握得生疼,西蒙,她都多大了,連擦個嘴巴都不會嗎,需要你多此一舉?
嫉妒已經快讓我發狂了,蒙小西,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怎麼從來沒有見你這樣對過我,包括那燦爛的笑容。
那怕隻是一點點,至少也會讓我心裏能夠平衡一點。
我不敢再呆下去了,再多一分一秒,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衝動地下了車,去將她從他的手裏拉開,拉到我的身邊來。
或者和西蒙來一個西班牙式的決鬥。
靠著僅有的一點理智,我將車駛離了那棵樹下,後視鏡裏,那一對男女離我越來越遠。
右手狠狠地砸向方向盤。
心裏的旁白都在嘲笑著我。
席帆,你是有病嗎?一大早,餓著肚子跑來看別人秀恩愛。
我可是不有病嗎?我覺得我還真得聽一聽席芳的勸,去看一看心理醫生。
都是蒙小西,都是你們父女兩個人,攪得我心裏這麼多年都不得安寧。
蒙小西,我是不是應該恨死你了。
因為你是那個男人的女兒,因為你有一雙和他一樣大而有神的眼睛。
可我怎麼感覺我是那麼的愛你呢?是那一種深入骨髓的愛呢?那一種早就陷入泥潭裏,拔也拔不出來的愛。
我想,我是病了,一直以來,都是為你而病的。
就在此時,我還要打電話讓人去跟在你們的後麵,想要知道你的一切行蹤。
哈哈,我是不是有些變態?
連我都痛恨那個如此愛著你的自己,那樣變態愛著你的我。
而就在我煩得不能自己的時候,那個女人。在我生命裏拚命想要逃離,卻又和我有著根深蒂固的關係的女人——席芳,她又打來了電話。
讓我更可氣的是,我明明知道她為什麼而來。卻還要順著她意思,讓王彬去機場接她。
我人生裏少有的讓步,前些年,都給了蒙小西。
而現在,我又要為了我和她的女兒,做出讓步。
想著那個小小的人兒,天天不厭其煩地哭著喊著,要媽媽的女兒。
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憋得通紅的小臉。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有了將她送回到蒙小西身邊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