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候鳥難遷徙(3)(1 / 3)

蔚海藍卻對他的稱謂感到詫異,似乎最近,他一直就是這麼奇怪,時不時得發病。她並不想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急於想要和他撇清關係,一個杜馨寧已經夠她受了,若是再來幾個,恐怕她會一個頭兩個大,更會煩不甚煩。而他似乎特別有這個本事,能夠招惹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一波又一波。

蔚海藍輕聲說道,“我不累,我不想坐。”

“我讓你坐,你就給我坐著!”雷紹衡的聲音冷了幾分,像是有所不滿。

一旁的工作人員瞧見他讓了座,急忙又搬來一把椅子。

雷紹衡這才從容而坐,怡然自得地翹起了二郎腿。他的腿很長很直,所以坐姿非常瀟灑。

“喂喂,雷先生和那個女的是什麼關係啊?”

“不知道呀。”

“她不是杜馨寧的造型設計嗎?”

“是啊,新聞報道不是都傳雷大律師和杜馨寧在拍拖嗎?怎麼現在反而對一個造型師這麼好?”

“難不成是煙霧彈?”

“有可能,很有可能。”

周遭竊.竊.私.語,已然議論紛紛,話題圍繞著那三人如亂麻一般的關係,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蔚海藍不是沒有聽到那些閑言碎語,可是她保持著鎮靜,無懼於各種目光,淡定地一言不發。

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臉上,說或者不說,全由他們。

可是聽不聽,全由她自己。

蔚海藍索性不去在意,清閑地看著演員們現場拍攝。

過了許久,雷紹衡悄悄拿餘光打量她。她就坐在他身邊,許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臉頰泛紅,就連鼻頭也是一抹微紅,不覺得可笑,卻是有些可愛。她認真地瞧著前方,眼底有著孩子氣的驚奇和執著,無視於身邊所有的事物。

“小藍。”他突然開口呼喊。

蔚海藍的注意力集中於前方,一時沒有回神。

“小藍。”他又喊,這次直接伸手輕捏她的粉頰。

蔚海藍猛地遭到襲擊,急急扭頭,又是捂住了被他捏過的臉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她的眼睛本是好看的丹鳳眼,這麼一瞪,就圓潤明亮起來,雷紹衡瞧著她的雙眼,嘟噥說道,“好無聊。”

蔚海藍突然感覺天上有烏鴉飛過,他這是在撒嬌?

“無聊的話,你睡覺好了。”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娛樂活動,隻認為這是最為簡單最為有效消磨時間的辦法。

“你陪我睡嗎?”他微眯眼眸,斂著精光。

蔚海藍又橫了他一眼,收回視線,不再理他。

雷紹衡正經端坐,“真的好無聊,你給我說個笑話吧,說一個,恩?”

他又開始捏她的臉,蔚海藍被他鬧得不行,隻好應了,“你別亂動。”

雷紹衡果然收回了手,等待她的下文。

蔚海藍想了想,終於說道,“企鵝去找北極熊玩,從南極到北極要花十年時間。企鵝走到半路忘記關門了,沒辦法,隻好又回去關。然後重新出發去北極,這麼一走就走了二十年,等到了北極熊家門口,企鵝終於敲了敲門。”

“咚咚咚,北極熊,北極熊。企鵝在喊。”

“北極熊終於開了門問,幹嗎?”

“企鵝說,北極熊,北極熊,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蔚海藍扭頭瞥向身旁的他,見他正望著自己,她神色凝重地說道,“北極熊想也不想,立刻將門關上,隻說了兩個字——不玩。”

“沒了?”默了半晌,雷紹衡幽幽問道。

“恩,沒了。”

“就這樣好了?”

“好了。”

“真沒勁,那隻北極熊一定是和企鵝吵架了,所以才不答應去玩。”

蔚海藍頓時有些無語,“你又不是北極熊,你怎麼知道他們吵架了?”

“沒有吵架嗎?”雷紹衡恍然大悟,忽而一笑,將頭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小藍,小藍,那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他的笑那麼燦爛,他的口吻那麼寵溺,像是蜜會甜到心裏,蔚海藍支吾了下,吐出兩個字,“不玩!”

雷紹衡忍不住輕笑出聲,那眼神格外纏.綿。

“說真的,明天一起去玩好不好?”

“不好。”

“那後天?”

“不好。”

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地鬥起嘴來,蔚海藍沒有發覺自己再次成為焦點。

直到導演喊“卡”,他們依舊沒有停歇。

杜馨寧下了鏡,趕緊披上了防寒的外套,一走出人群,卻瞧見了兩人親昵的一幕,頓時妒火中燒。那日項鏈事件後,她就已經將蔚海藍認定為被甩的女人,她不能讓這個女人像星火,會春風吹又生。她加快步伐奔了上去,柔柔說道,“紹衡,你來接我嗎?這麼遠,其實不用特意來的呀!”

雷紹衡也不出聲,他的目光掃向某處,似是在等待什麼。

此時,那方也傳來另外的呼喊聲,“沈經理,您來了。”

雷紹衡這才朝杜馨寧笑笑,這笑容卻是生疏客套,而後他徐徐起身,順勢抓起蔚海藍的胳膊,一開口就讓杜馨寧綠了臉,“杜小姐,那麼她也收工了吧,我可以帶人走嗎?”

杜馨寧已經愣住了,完全意料不到情形會是這樣。

“可以……”杜馨寧臉上的笑容盡褪,尷尬到不行。

雷紹衡牽過蔚海藍的手,順帶拿過她放在一邊的背包,就這樣帶著她走出人群。

蔚海藍被他一路拉著默默前行,迎麵瞧見了沈逾安。

沈逾安這幾天都沒有過來,今日是山頂的戲收工,所以他就來了。滿麵寒霜,微弱地喘著氣,他也瞧見了他們,她就這麼和他對視一眼,而他那雙褐色的眼眸突然黯淡了光芒,雖是依舊在微笑,卻有種別樣的惆悵,這樣的悵然,她也曾瞧見過,在那所咖啡館。

雷紹衡忽然放慢了步伐,經過沈逾安的身邊,兩人沉默點頭打了招呼。他不動聲色地側目望向她,隻見她竟是平靜無波,那抹笑容溫暖,讓他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腳步又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

路嫣站在他的左前方,卻也沒有開口,隻是這麼瞧著他。

沈逾安漠漠望向她,朝她走去。

聽說,平行線在某個時候也有可能會交集。

但是交集過後,卻是更遠距離的錯開,永遠永遠,再也無法相遇。

走在山路,綿長的台階一眼望去沒有盡頭。

雷紹衡的手始終都牽著她的小手,蔚海藍沒有說話,似是在沉思,又或者是不想去打破這份難得的安逸。畢竟他們之間,極少會這麼和平相處。走了一小半路,依舊是寂靜無聲,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卻是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不開心啊?”

“沒有。”蔚海藍輕聲回道。

雷紹衡望向她沒有太多情緒的小臉,隻以為她是在憋悶,又是吼道,“生氣就生氣,說出來會死?”

“真的沒有。”蔚海藍莫名,難道非要承認有?

雷紹衡霍地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她。

蔚海藍站地比他高一個台階,卻依舊沒有他那麼高。四周是綠樹環繞,空氣清新,滿是草木香氣,他低下頭,而她抬起頭來,他的聲音刹那沉了幾分,“看見了姓沈的小子,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是不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啊!”

雷紹衡凝眸盯著她,想要瞧見她的憤怒,可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找不到半點痕跡。

蔚海藍亦是望了他半晌,他的眉宇漸漸皺起,而她淡淡微笑,平和地說道,“為什麼是仇.人呢,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突然遇見了,我看見他過得很好,我也感到高興。老朋友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心結。如果耿耿於懷,很多年以後想起來,也許會感到遺憾。哪怕不聯係,也沒有關係。隻是如果要走,一定要親自告訴我,不然就會像個傻瓜一樣。”

有風吹過,她的女聲飄散環繞,她意有所指,他不是聽不明白。

雷紹衡望了她半晌,突然又是拉過她的手,往山下走去。

蔚海藍隻得跟隨他的步伐,恍惚間聽見他說,“你絕對不會是傻瓜。”

她聞到一陣清香,不知是屬於這片樹林,還是屬於他,卻讓她突然一陣安心。

周六當天,蔚海藍如約聯係了聶彤。

動物園的園口處,蔚海藍果然瞧見了殷切等候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