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的老頭什麼時候走的宋知命不清楚,隻是無聊之餘望著對麵茶樓發呆,如今已是入秋的時節,雖然還並未到那冷風刺骨的深秋,但是街道上已是少了太多行人,就連一向熱鬧的茶樓,也顯得冷冷清清,想必和說書老頭的離去也有大半關係。
宋知命不喜歡老頭口中的江湖綠林,可其餘花個小錢聽老頭談天說地的那些尋常百姓便是對飛簷走壁,快意江湖的俠骨柔情分外向往。
尤其是說書老頭講書更是聲情並茂,以指為劍比比劃劃,頓時便能贏得滿堂喝彩,宋知命曾經問過說書老頭,詢問著有點仙風道骨意境的老頭是不是那傳說中的上品高手。
說書老頭一聽宋知命打探其底細,便故作神秘,用壓低了的嗓音小聲開口:“高手?當然是那一等一的高手,嘿,江湖中人若是提起老朽誰不拍手叫好?稱老朽一句真乃豪傑事業?”
還別說,說書老頭的這份神秘還當真有大隱隱於市的高手氣概,隻是宋知命沒想過,真正的高手哪裏回自我吹噓,尤其還是被城中豬肉店鋪屠夫那手中屠刀嚇得兩腿發軟的高手,不過說書老頭故作神秘的承認卻並未讓宋知命信服。
那時宋知命雖然不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何等風範,但是盯著姑娘那顫顫悠悠胸脯流口水的老頭子自成高手,那宋知命可是一萬個不肯相信。
說書老頭已是走了三天,按照那老頭的腳力如今應該已是到了附近的郡縣,在慢上一程的話於今天太陽落山前,也尚可到達。
宋知命不為老頭擔心,這老家夥真是應了那句老而不死是為賊,不僅善於說書的老頭還擅長相麵,替人卜卦這一類的道門學問。
宋知命更不信了,說書老頭以前還未與宋知命熟絡時便忽悠宋知命去茶樓尋他算命,本來十個不願意的宋知命還是架不住好奇,十幾歲的孩子有誰不對玄之又玄的事物感興趣,便是將攢了許久的銅板一股腦給了說書老頭。
說書老頭也是不含糊,看到宋知命上鉤便是坐的四平八穩,一手摸著宋知命的臉頰,一手胡亂掐捏,不過那是的宋知命可不知道老頭是瞎看瞎算,還以為真就是遇到了知古今通陰陽的道門奇人。
隻是那一段被說書老頭背得滾瓜爛熟的話是見一個人說一次,至於為何這麼久說書老頭忽悠人的套路還未並這白樺城的百姓揭穿,隻因說書老頭的那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宋知命自嘲的苦笑幾聲,與灑脫的說書老頭相比,自己這低等小廝何必擔心老頭生計,再不濟也能靠著嘴皮子上的功夫,混口飯吃,宋知命這般的口如蜜罐,十之八九還是那老頭傳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溜須拍馬的本領倒是比端茶倒水,洗衣劈柴來的輕鬆容易。
隻不過老頭這一走,宋知命以後日子如何,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少了與名醫牽線搭橋的說書老頭,老鴇子恐怕不會再給自己多餘的歇息時機,不過也好,忙著忙著也就是一天過去,一天又一天倒也能夠混個溫飽,沒什麼遠大抱負的宋知命隻想不挨餓就好,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什麼的,可是想想都不敢想。
蕭婉兒是芳華琉璃館的紅牌,雖然不是花魁,可地位卻也是高高在上,若是尋常青樓的紅牌絕對沒有蕭婉兒那生人勿進的氣勢。
隻是因為蕭婉兒所在的青樓,這才讓蕭婉兒有了好大的架子。
芳華琉璃館,是揚州不大卻不俗的青樓,號稱佳麗三千人,便是鐵杵也給你磨成繡花針的頂級勾欄,隻是這白樺城太小太小,不能將這頭號勾欄發揚光大。
揚州有一個頗為吉利的揚字,可白樺城卻是沒有沾染太多喜氣,是種地地不收,養蠶蠶無絲,但是白樺城卻有一絕,當然不是江湖中那七絕門派,而是白樺城中聞名揚州的釀酒之術,獨占揚州前三甲,酒香沁人魂魄直是欲仙欲死,切勿貪杯的回味之餘又是讓人流連忘返,不肯作罷。
曾有十賢中嗜酒如命,卻不逢一醉的酒仙杜春秋,一杯一句提筆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