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得揚字而富饒,可雲海之下的雲海城不知是造了什麼孽,在其餘郡城州府號稱百年一遇,千年一遇的洪水巨風,蝗蟲地變,在雲海城倒也是成了家常便飯。
就單單是百年一遇的地變,在四空城便是三天一小震,一月一中震,一年一大震,雲海城的百姓苦不堪言,年長的熬不過災害,壯年男子又外出謀求生路,這四空城的人數也是好的可憐,若不是雲海之下青山之上,有著價值千年難求的奇異珍果“霧團”,采摘之後賣到大的宗派,可是價值不菲,百枚足以頂上尋常百姓的一年收入,霧團采摘與普通蔬果無異,隻是在霧團樹旁,必有凶獸看守,再加上雲海城災難不斷,想要將其采摘,卻是難上加難,估計不是其價值吸引無數的淘金者,冒著死亡的風險前來賭命,雲海城僅存的十萬人口,也會逐年遞減,最終成為一處孤城。
便是四國派下來,鎮守雲海城的城主,這位當朝正一品的文臣,也是愁的人比黃花瘦,別處的城主可謂吃香的喝辣的,好不逍遙自在,可他呢,提心吊膽不說,用以維護雲海城建築,民生的經費也是被層層克扣,等到了雲海城時,十有八九是少了大半,別說少了大半,便是全款都不夠維護雲海城的種種之出,更何況這已是少了大半的銀兩。
不過雲海城主倒是有一點好處,是四國分派下來的數位城主都享受不到的,他這雲海城主的位置竟是世襲製度,也就是說他後輩的子子孫孫都能來安穩的當著雲海城的一方之主,隻要不被災難害死,熬到告老還鄉的一天,榮華富貴倒也是享用不盡。
隻不過如此待遇,旁人可是從不羨慕,也不敢羨慕,笑話,世襲製的城主竟是平均十年一換任,乖乖,卸任的城主可不是調回四國帝都,也是不回家養老,可都是好好的大活人趕上天災,慘死在雲海城中,如此驚為天人的死亡率,還有誰敢去坐那的世襲製城主?
就算你有十條命到了雲海城也不夠活的,別說孫子,兒子能不能挺到世襲的那一天可都不好說。
一品大員的冀北可是倒黴倒到了家,剛剛三十便被調到雲海城的他,已然心中無望,前來雲海城的冀北隻是一人一馬,一仆從,真是輕裝上陣到了極點。
作為新走馬上任的雲海城城主,冀北可清楚那些官場上的花花腸子,到了這裏屁用都沒有一個,所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在雲海城可是行不通,怎麼說?
連個完好屋簷都沒有,宛如被人洗劫洗劫在洗劫,破到極致的城池有什麼值得點火的,便是冀北上任的第一天,就趕上了連續三夜的特大暴雨,天空中就像被人生生撕裂了巨大的豁口,那雨落如同狂流一般,澆的冀北心中哇涼哇涼。
當即冀北就有一個淹死的衝動,隻是那位看起來比冀北還年輕的仆人死死抓住這位倒黴城主,才沒有讓冀北的輕生念頭得逞,要不冀北險些成為最短命的一任雲海城城主,此般壯舉足以銘記史冊。
這破碎銀河般的暴雨在這麼落下去,涼的可就不是冀北的心,估計整座城市的數十萬百姓,都得徹底的涼涼,指望上麵派人來抗洪,估計等到冀北泡得發脹,四國也不會好心派人來看看自己這朝中失勢的落魄文臣。
冀北可是清清楚楚,誰在朝廷之中站錯了隊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小人,那十有八九會“升職加薪”,在讓人隨手安排一個可笑的理由,然後便可以留好遺書,等待被編排到雲海城安排個名稱好聽,毫無實權的文職命運。
冀北不是第一人,更不可能是最後一人,按照其他黨羽的推測,冀北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自然的無情摧毀下,頂多活個三年左右,等待冀北死的透透,便又能將站錯隊伍的倒黴蛋,送到雲海城,成為朝野爭鬥的犧牲品。
雲海城不僅僅是經濟有著極大的缺失,就連鎮守城池的軍隊,也是半個沒有,就連將軍府都不知在哪次災害過後,成為一片廢墟,像他這雲海城主,便是貨真價實的光杆司令,要兵沒兵,要將沒將,就連身邊的幾位出謀劃策的助手,也是四國站錯隊伍的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