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抿住嘴唇站在路燈下，臉部的皮膚微微繃緊。
“蘇慕白，不要傷害他。”
蘇慕白一手捏著車鑰匙，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角，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覺多了一絲譏誚，“心疼了？”
這和心不心疼沒有關係，他心裏的痛苦不能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何況那個人是顧琛，在她眾叛親離的時候，隻有顧琛向她伸出了援手，他相信她，願意為她辯護，哪怕他不愛她，已經感激不盡。
怎麼能夠還去傷害他？
溫暖瞪著蘇慕白，一個字一個字回答道：“不是他的錯。”
蘇慕白笑而不語。
“沒錯，他是喜歡溫馨，但是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事來破壞你們，他一直希望溫馨過得開心。”停了一停，她下意識的捏緊手心，仿若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如果你再這樣，我就告訴他我是誰。”
蘇慕白臉上的表情永遠好似綿裏藏針，溫暖看不透他的心思，隻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來。
蘇慕白冷笑，“你怕他吃醋，就不怕他知道真相後更加痛苦？”
溫暖一怔。
蘇慕白永遠知道她的弱點，總是一擊即中，他如此冷靜理智，幾乎無法讓她相信，他這些喜怒無常的行為和莫名其妙的情緒，是被感情衝昏頭腦後才導致的。
蘇慕白推開她去敲門，不過一會兒溫爸就從屋子裏笑嘻嘻的迎出來。
蘇慕白先進屋，溫爸瞅著呆在原地的女兒上前拉了一把，笑容很和藹：“馨馨，站在外麵做什麼，快進來！”
溫暖愣了一愣隨即回過神來，一邊點頭，一邊小聲的問溫爸：“爸，顧大哥來我們家做什麼？”
溫爸的臉上霎時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斟酌了半天才低聲呢喃了一句，“他是來祭拜你姐姐的。”
溫暖一愣，站在客廳的過道上，漸漸注意到走廊的盡頭，臨牆的那一方小天地，靈柩上無聲無息的黑白照片，淡淡憂傷的笑容，那雙幽幽的眼睛在浮動的煙霧裏仿若地獄的入口。
溫媽和蘇慕白站在靈柩前，蘇慕白接過了溫媽遞上來的三根香，點燃後，插在了靈像前的香爐裏。
溫暖渾身僵硬的看著他們，腳上就像灌了鉛一樣半點也挪不開。
溫爸盯著女兒泛白的臉色，輕輕哄了一句：“馨馨，給你姐姐上柱香吧！”
“不——”
這個字從她嘴裏幾乎脫口而出，心裏的恐懼如同黑夜的來臨一點點將她籠罩。
她搖頭，一向疼愛小女兒的溫爸也心軟了，“不要緊，不想上香就不上香，你姐姐不會怪你的！”
溫暖沒有說話，順著溫爸的意思埋著頭往客廳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