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好好考慮。”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進了譚芸女士的病房。
連看都沒看一眼她手上流血不止的傷口。
他真的對她死心了……
明明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為什麼她的心裏卻一點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溫暖瀕臨絕望地笑了一下,比哭還要難看恐怖,嚇了旁邊滿頭霧水的小護士一跳。
小護士帶著她到門診清理傷口,醫生檢查著手上的新傷舊傷,傷腦筋地說:“舊傷已經損到你手上的神經,再不注意些,這隻手就徹底廢了。”
溫暖靜靜地聽著,眼神聚焦在半空中虛無的某個點,臉上沒有一點反應。
醫生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暖回到別墅待了一個晚上,夜裏溫媽特意打來電話詢問情況,她按住隱隱發脹的太陽穴,敷衍了幾句匆匆掛掉。
兩千萬……
她似乎已經無路可選了,凝望著樓下庭院裏波光粼粼的遊泳池水,不禁在心裏湧起一股深深的悲涼:溫馨,你看——最後我們誰也沒有得到他,這樣雞飛蛋打的結果,你是不是終於滿意了呢?
一夜輾轉反側,拖著昏沉沉的身子爬起來,溫暖特意買來食材煲了湯送去醫院。
她冒用著溫馨的身份,隻要一天還沒有拿到離婚證,就有義務替溫馨照顧這個生病的婆婆。
病房的門微微敞開著,溫暖還沒有跨進門,就聽到屋裏傳來譚芸女士不悅的聲音。
“你來幹什麼?!”
很快,屋子裏又響起另一個熟悉而刺耳的女人笑聲。
“就算你不喜歡我,可是我肚子裏懷著你兒子的骨肉,怎麼能不來探望你這個未來的婆婆了?”
譚芸女士不屑的呸了一聲。
“隻要我不同意,你看我兒子會不會娶你進門?”
女人的聲音也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退縮了嗎?你要是不想見到我添堵,就早點同意這件事,省得我天天來,你這病就好不了了——”
“你——”
“太太,你別急——”
林媽的聲音也隨即焦急傳出來,頓了一頓,話鋒一轉,氣憤不已,“你這個女人說話怎麼這麼惡毒!”
女人的聲音更加囂張:“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門驟然被推開了,屋裏的人微微一怔,隻見高挑清瘦的溫暖靜靜地走進來。
楊芸芸眯了眯眼睛,臉上的怒色漸漸加重,“你怎麼在這裏?”
溫暖把煲湯交給林媽,看了看捂住胸口的譚芸女士,給了一個寬慰的微笑。
譚芸女士看到她,心口的悶氣也消散了不少。
楊芸芸被她無視掉,頓時像隻被炸毛的貓一樣衝到病床邊,盛氣淩人地推了溫暖一下。
“我問你話呢!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溫暖往後退了半步,腰後麵抵在床頭櫃的儀器上,淡淡睇了她一眼,問道:“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楊芸芸以為她不知道,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臉炫耀道:“我有蘇慕白的孩子了,你知道嗎?”
溫暖依然淡淡凝視著她,漠然地問:“那又如何?”
楊芸芸咬了咬牙,瞪著溫暖慘白如紙的臉色,倏地冷笑起來:“聽說你剛剛流產了,還真是可惜啊,難怪蘇慕白不要你了!”
溫暖眸光如幽幽的深潭,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給我出去——”
譚芸女士厲聲喝止了一句,指著楊芸芸的手氣得發抖,“隻有我還活著,她永遠都是我的兒媳婦!”
楊芸芸雙手環抱在胸前,趾高氣揚的哼了一聲:“就憑你這個身體,還不知道能不能離開這裏呢?”
譚芸氣得臉色發白,垂下的手揪著胸口劇烈地抖顫,臉色也漸漸發紫。
“媽……”
溫暖心頭一駭,急忙按下床頭的呼叫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