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這附近遊玩的客人吧”,陳嘉抬頭看了下天色,“快走吧,要下雨了”。
“謝謝”,利徹遠轉身,走開幾步,又回頭,唇動了動,“以前每次經過好像都有看到一個年級的女人抱著這隻狗,怎麼最近好像沒見到了”。
陳嘉一愣,望著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怪異,隻把他當成了暗戀簡汀的人,“你說她啊,她沒在這裏做了,上次看她男朋友來接他,聽說是搬去一塊住了”。
“是嗎”?利徹遠身體被定住似得。
“對啊”,陳嘉說完注意到他原本就有點白的臉色突然像蠟紙似得,她想安慰點什麼,豆大的雨點突然“噠噠”的落了下來。
“下雨了,你還是快走吧”,陳嘉用手護著二毛腦袋往養老院大樓裏跑,她跑到屋簷下時,回頭看那個位置還隱隱綽綽的站著一抹人沒動,她歎了口氣。
利徹遠背過身,才那麼一會兒,他幹淨的短發被雨水全部打濕,鏡麵上也布滿了水漬模糊不堪,他摘下眼鏡,猶記得這副眼鏡還是她陪他一塊去買的,如今,物是人非。
母親說得對,有些人不挽回,一眨眼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可心怎麼會痛成這個樣子,一點也不亞於簡妤當年死時的痛。
“利總,快上車吧,雨越下越大了”,老楊舉著黑色大傘飛快的跑了過來,他之前還以為下雨了老板會回車上,沒想到一直站那一動不動,連衣服都淋濕了。
“嗯”,利徹遠一步一步的朝車子走去。
回車上後,老楊好幾次想讓他把濕衣服脫下來,但見他出神的望著窗外的雨霧,真不敢多說。
“去公司吧,我想起還有點事沒做完”,利徹遠忽然說。
“好”。
回公司後,他翻著把最近公司的事處理完,半夜睡在辦公室裏,第二天出差,回來後周一,召開例行公會。
會議期間,利徹遠手撐著額頭,開口時低沉的聲音虛軟無力,好幾次,部門的人問他問題,他總是要遲鈍半秒才回答。
結束後,利徹遠拿上東西先離開,雷昱凱叫住肖柏,“徹遠怎麼回事,不在狀態”?
肖柏歎氣,“老板感冒幾天了,從昨天開始一直在發燒,我讓他去醫院他也不去”。
“這麼大的事不早點跟我說”,雷昱凱神色嚴肅的往總裁辦公室走去,才到樓上就聽到總裁辦的人都在說利總暈倒在宋秘書身上了。
萊茵花園。
家庭醫師紮好針管後說:“利總,這幾天您可千萬不能再勞累了,這燒太高了,必須要降下去才行”。
“嗯”,利徹遠輕倦的應著,他摘掉眼鏡,模樣清秀,膚色也很白淨。
雷昱凱手插褲袋,沒好氣的說:“沒事跑養老院門口去淋雨,我看你是瘋了,把自己身體當兒戲”。
利徹遠低沉的咳嗽了兩聲,“以前著個涼喝兩杯熱水就好了,這次超出了我的預料”。
“得,你就作吧”,雷昱凱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養老院是偷偷看簡汀,徹遠,既然決定放棄了就別再去管了,如果放不下就去挽回”。
“…”,利徹遠斂眸,烏黑的睫毛閃了閃,聲音極為沙啞,“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雷昱凱一怔,“那你就好好養好自己身體,公司還需要你”。
“嗯,你去忙吧,我睡會兒就好”,利徹遠閉上雙眼,隔著幾米的距離也看到他很長的睫毛。
雷昱凱看了會兒走了出去。
下午四五點,外麵下去了雨,最近的秋雨似乎特別多,飄落的雨絲打在陽台上。
利徹遠半睡半醒間,聽到窗台上一個袋子被風“嘩啦啦”的吹到地板上,他眯開一條眼縫,隱約中看到一抹纖細苗條的身影走過去把紙袋撿起來。
“簡汀,你回來了…”,他朦朧的囈語了聲,那抹倩影回過身來輕輕走到床前,幫他拉上被子。
“簡…”,他握住她細軟的手,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外麵的天色全黑了,他手上的針管不知何時拔掉了。
他起身,口幹舌燥,不過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沉重了。
肚子有點餓,他披衣下樓,客廳、廚房的燈亮著,素淨的身影背對著他在廚房裏炒菜,她一頭不長但卻很黑的發亮長發,下身一條緊身的藍色牛仔褲,上身白色毛衣,那背影宛若初春綻放芽兒的楊柳條,處處散發著恬靜的美好。
利徹遠聽到自己心髒飛快跳動的聲音,難道之前做夢看到的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