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爆炸消息的時候她在國外散心,她想要永遠忘掉他。
可是哪怕她怎麼努力,她還是沒辦法將他從腦子裏割掉,他的好,他的壞,都在揪著她心疼。
昨夜,母親高興的打電話給她,說惡人有惡報,聶沛洋的車子被人放了炸彈,快要死了。
她知道後,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和快感,那一刻就像五雷轟頂,不管她如何恨他,如何怨他,也隻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如果他不在了,她怨誰,恨誰?
她這輩子隻愛過他一個人,大學那年父親帶他去參加朋友生日的宴會,他一身帥氣的西裝,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容,她聽過他不好的風評,別人說他放浪不羈,有了未婚妻卻總是在外麵拈花惹草、用情不專,她每次見他身邊總是帶著不同的女人,可她就是喜歡,就是愛。
她知道自己不夠美,所以去整容,知道自己性子不夠討人喜歡,努力的去看各種會討男人歡喜的書籍。
哪怕她知道他娶自己抱著目的,她也心甘情願…。
長長的走廊上,回蕩著她一個人沉重悲戚的哭聲。
佟子淳冷著臉麵想上前揪開她,簡汀拉住他,搖了搖頭,輕聲說:“她是真的愛聶沛洋”。
有些人真哭還是假哭的聲音她聽得出來,池素晗的聲音和昨天晚上她碰到李柯老婆的哭聲是一樣的傷心,而且事到如今,池素晗也沒有來這裏假哭的必要。
她傷感的歎息,聶沛洋那樣的壞男人不知道辜負了多少女人的芳心,但還是有女人癡傻的喜歡著。
她轉身默默的離開了醫院,也許,她並不適合站在那裏。
至少,此時此刻的聶沛洋,更需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
醫院的樓梯口,利徹遠靠在牆麵上,看到她憔悴著一張臉頰失魂落魄的走下來時,他走到她跟前,有點心疼的望著她。
簡汀抬起幹澀的視線看了下他的臉,低頭,從他身邊繞開,往另一邊下去。
“簡…,你一夜沒睡,我送你”,利徹遠開口的聲音裏溫潤關切。
“我自己開了車,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簡汀虛弱的搖搖頭,慢慢的走下樓梯。
“簡…”,利徹遠跟下去一步。
“別跟著我”,簡汀衝他搖了兩下手,別開雪白的臉頰。
利徹遠沉默的皺眉跟在她後麵,看著她上車,看著她發動車子用緩慢的速度返回了藕香園。
她的車消失在大門裏,肖柏遞了一根煙給利徹遠,皺眉說:“沒想到聶沛洋這廝就這麼完了,老板,您也犯不著再對付他了,有人幫您收拾了”。
利徹遠沒接煙,隻是淩厲的視線看著他。
肖柏訕訕的收回手,“聶沛洋那種人壞事做的太多了,有人要報複他也沒什麼奇怪的”。
“所以我跟你說過在生意場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做的太絕了”,利徹遠低沉的聲音頗有感觸:“有些人被逼到了絕路什麼都做的出來,聶沛洋就是太心狠手辣,做事從來不給人留餘地才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肖柏打了個冷顫,以前他不大認同利徹遠點到即止的手段,現在是真的能理解了,賺那麼多錢,還沒來得及真正享用,命就丟了半條了。
簡汀回藕香園後,孫阿姨很訝異她那麼快就回來了,雖然她沒問,但早上的新聞上播了聶沛洋成了植物人,“簡小姐,您回來給少爺收拾東西嗎”?
“…不是”,簡汀看了眼孫阿姨和安安,聶沛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別說一年半載不會醒,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醒,也不知道她們兩個以後如何打算,藕香園又該怎麼辦?
她隻覺得眉心隱隱作疼,“你去給聶沛洋收拾些平時用的衣服送去醫院,到那裏會有人照顧他”。
孫阿姨聽了有點不高興,她不知道聶沛洋和簡汀以前的過往,平時隻看到聶沛洋一門心思的想討簡汀歡心,但簡汀卻無動於衷,不過她看到簡汀對安安那麼好,也明白她心地是不錯的,也許她跟聶沛洋兩人之間有點什麼誤會,但沒想到眼下聶沛洋變成了植物人她也這樣漠不關心,“簡小姐,少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也許你多陪他點說不定病情也能好的快點”。
“他真正需要的人已經在醫院裏了,孫阿姨,您並不了解我們的過往,您不要再說了”,簡汀偏頭,五味雜陳的望向落地窗外,也許她是時候搬出去了。
孫阿姨噤了聲,默不作聲的收拾了聶沛洋的東西去醫院。
簡汀看著安安在嬰兒車裏玩耍,眉微微的皺起來。
聶沛洋,你就這麼不醒了,安安怎麼辦,公司怎麼辦?
下午四點,聶沛洋的秘書鄒蝶和律師方諾來了藕香園,這兩個人簡汀隻見過方諾,方諾是聶沛洋的私人律師,簡汀有過幾照麵,他的到來讓她倒是有點驚訝。
“簡小姐,相信你還記得我”,方諾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她,“這是聶總之前寫的遺囑,如果他以後有個什麼萬一,公司所有的股份和他所有的財產都會轉到簡小姐名下由你全權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