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休感到兩股清涼的氣流自胸口的古玉和掌心的墨玉同時流出,開始在全身經脈遊走起來,每經過一處大穴便強大一分。十幾年來,為了壓製陸休的病症,陸遠明不惜損耗真元。輸入陸休體內的真氣雖然九成已經散去,卻仍有大約一成的真氣散布在陸休全身各處的穴道,還未完全消散。如今在這股莫名的氣流牽引下,竟然逐漸恢複了活力,與兩股清涼的氣流開始融合起來。
兩股氣流在陸休全身已經貫通的經脈各自運行一周天後回歸丹田,而後合二為一。這對於陸休來說這是一種巨大的誘惑,陸休努力地想要獲得這股真氣的控製權,不過一番努力後卻毫無進展。這股真氣仿佛自成一體,根本不受陸休的控製。
“既然不歸我管,那就把你轟出去!”陸休開始緩緩調動丹田中那部分屬於自己的真氣。盡管這股真氣還很弱小,不過卻十分地霸道。屬於陸休的真氣在經脈內逆行起來,陸休頓時麵露痛苦之色。
對麵而坐的老人緊緊地盯著徒弟的表情,生怕他有什麼意外發生。當看到陸休麵露痛苦之色時,老人少有地出現一絲緊張的神色。
這種痛苦對於陸休來說並不算什麼,或許是他已經習慣那種極致的痛苦。屬於陸休的真氣在經脈內橫衝直撞,將那股清涼的這期逼得不住退卻。兩股真氣每交鋒一次,陸休便疼得悶哼一聲,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每次交鋒,陸休本身的真氣便會將清涼的真氣同化很小的一部分,隻要堅持下去,這將是一股不可想象的助力。倘若陸休能將全身各處大穴殘留的真氣化為自身的內力,那將完全可以彌補這二十年來的修煉空白,甚至尤有過之。
當陸休睜開眼睛之時,天色已經快要暗下來,老人正平靜地看著他。
“師父……”陸休攤開手掌,掌心的墨玉熠熠生輝。
不待陸休說完,老人便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說道:“為師知道此玉對你意義重大,所以才奪了過來。最好能用冰蠶絲串起來,栓在肚臍下三寸的位置。”
那裏正是丹田所處的位置,陸休知道師父這樣說定有其道理,便沒有問其原因。
“師父,太陽快下山了!”陸休看了看窗外,沒想到這麼一坐便坐了一個時辰,心中不由擔心起來。今晚乃月圓之夜,陸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病。
“嗯!走吧!”老人和陸休很快便出了新月客棧,透過逐漸暗淡的天色,可以看到一輪明月已早早地掛在了東方的天幕之上。
傍晚的青陽鎮沐浴在夕陽的照射下,街上已經沒有了白日的喧囂,一派寧靜的氣氛。西方的天空布滿了火燒雲,似龍似虎、似鹿似馬。時而像山間涓涓的流水,時而像萬軍廝殺的戰場。
半響,陸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記憶中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靜地看過青陽鎮的日落了。
“師父!想跟你去!”陸休堅定地說道。
老人怔怔地看著陸休,原本他準備將陸休安排在一個安靜的地方。
“好!為師保你無恙!”老人的眼中神光湛湛,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是!師父!”陸休心中暗喜。此番前去古洞將遇到不知多少江湖頂尖高手,陸休想起來便忍不住一陣熱血沸騰,潛意識裏刻意地將對病症爆發的畏懼拋諸於腦後。
黃家此時來了個不速之客,黃子榮正哆哆嗦嗦地立在牆角,看也不敢看來人一眼。
“交出那塊玉,饒你不死!”這是一個麵容陰冷的中年人,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讓人心中生寒。
“那塊玉……玉被人……搶走了!”黃子榮惴惴不安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心裏直打鼓。
“你可知道騙我有什麼後果嗎?”中年人厲聲道:“你全家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
“別……別……別!”黃子榮嚇得大叫道:“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說!”
“最好說仔細一點,別漏了半個字!”中年人陰狠地瞪了黃子榮一眼,黃子榮差點嚇得尿褲子,他實在是才換過褲子不久。
黃子榮吞了吞口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說道:“那是一個身高五尺的老人,很瘦但武功極高。他看著我的時候我全身都不能動,胸口……胸口就像壓了萬斤巨石,喘不過氣來!”黃子榮說話的時候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像是被破了膽。
中年人沉吟一陣後,說道:“下次再見到他,你可能認出他來?”
“認得!認得!”黃子榮慌忙道,說著走到一旁顫抖著拿起一條狀廢鐵。
“這是什麼?”中年人接過廢鐵的時候,眉頭幾乎擰到了一塊。這是一柄刀,刀把鑲嵌著閃光的明珠,隻是有半截刀刃已經呈融毀狀態。
“這是我收藏多年的一柄寶刀,那人隻是用手抓住一抖便成這樣了。”黃子榮還記得自己用刀劈向老人的情景。老人隨意抓住刀刃奪了過去,看也不看一眼便不屑地說了兩個字“破刀”,待扔到地上之時便成了那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