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山崖的底部,凹凸不平的地麵布滿了猙獰的溝壑和無數碎石。濃鬱的霧氣龍籠罩一切,頭頂懸著一輪明月,四周的角落裏一片漆黑,仿佛隱藏著欲擇人而噬的野獸。
山崖底部的石壁被轟破幾個幽黑的洞,一群身份不明之人相繼從洞中走出,神色凝重地站在濃霧籠罩的地域外,眉頭緊鎖。
“果然如傳說中那樣,這裏禁製重重,到處是危險!”這是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中年人,頭束紫冠,氣勢很是不凡。
“來時還有幾百人,現在卻已經十去其九,隻剩下二三十人。”一無名老者感慨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誰都明白,但又有多少人奉行其要義。”
“人的貪欲是沒有止境的,此刻你我不同樣站在了此地?隻不過我們運氣稍好罷了。”白袍中年人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做聲了,雙眼緊盯著濃霧籠罩的區域,似乎在等待什麼。
江湖傳言天魔公子紀天霄是一個俊美絕倫的美男子,這句話的確說得中肯。縱然在晚上,黯淡的月光下,紀天霄那張俊臉仍舊很顯眼,隻是此時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
“爹!”紀天霄的麵前站著一年約五旬之人。此人乃紀天霄的父親,天魔宮宮主紀元宗,威震江湖的五天十地高手。此刻他正背對著紀天霄,注視著前方那片地域。
“嗯!”聽到兒子的聲音,紀元宗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回頭。
“爹,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玄武殿的人。”紀天霄的聲音帶著一股陰柔。
紀元宗轉過身朝紀天霄身後看了一眼,那裏正恭敬地站著四名天魔宮弟子。
“都是玄武殿的人下的手?”紀元宗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此行總共折損二十四人,其中十六人死在了玄武殿弟子手上,不過他們死的人更多。”紀天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一路上機關遍布,凶險之極,其餘八人皆是葬身機關之中。”
“袁釗這個老匹夫!”紀元宗冷哼一聲道:“跟玄武殿的帳出去再算,此刻還不是解開古洞禁製的最佳時機,先不要輕舉妄動。”
“孩兒明白!”
時辰漸晚,山崖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不知何時,濃霧開始向四周擴散開來,很快便將所有人籠罩了進去。
眾人視線一片迷茫,隻能隱隱約約見到有人影在晃動。
“玄武殿的人,立刻靠攏到我身邊。”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玄武殿?袁釗?”紀元宗盯著某個方向,眼中殺氣暴漲。
“袁釗是誰?”陸休站在老人身旁,朝一邊地無憂居士問道。他們三人早已來到此處,正在等待開啟古洞的時機。
“玄武殿大長老,五天十地高手。”無憂居士平靜地回答。
“殿主呢?”陸休又問道。
“殿主是個傀儡,小人物不提也罷!”無憂居士擺了擺手道。
忽然間,濃霧某處傳來一聲慘哼,緊接著怒吼響起:“無恥小輩,敢偷襲老子!”這一聲怒吼似雷霆一般,響遍了大半個崖底,想來定然是個了不得的高手。
平靜一旦被打破,漣漪便自動產生。自那聲怒吼之後,又是一陣絕望、憤怒的嚎叫聲四處響起。
身處濃霧之中,大部分人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何事,隻感覺到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
一股莫名的氣息出現在了陸休背後,陸休瞬間轉身持刀相對,不過卻什麼也沒發現。四周迷茫一片,除了老人和無憂居士,陸休再也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總有一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陸休不時地左顧右盼,生怕遭到突然襲擊。
突然一個黑影朝陸休飄了過來,兩道腥紅的目光自黑影眼眶中射出。那黑影竟然是一具破損的骷髏,麵目猙獰。
“師父,有鬼!”陸休頓時忍不住驚呼出聲,手指著前方飄忽的黑影。
“閉上眼睛,平心靜氣,緊守靈台。”老人的聲音在陸休的耳邊炸響,如同九天之上的驚雷。
陸休隻感覺耳裏一陣轟鳴,但還是按照老人所說的話做了。此時胸口的古玉流出一陣清流進入陸休的經脈,陸休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待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四周寂靜如常,隻是那股怪異的感覺卻沒有了。
正在陸休鬆口氣之時,一抹寒芒刹那間襲至陸休腦後。陸休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避。就在陸休命懸一線的時刻,老人的身影悠然閃至。“叮”地一聲金鐵交擊聲,“嗤”又是一聲利器入肉的悶聲響起。
一具屍體倒在陸休身後,從吼部到胯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差點將屍體剖成兩半。炫目的光華自老人手掌隱去,陸休冷汗涔涔而下。
無憂居士看了一眼屍體,死者年齡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見屍體腰部懸掛著一快小玉牌,不由地端起半路拾來的劍看了看,劍柄處也掛著一個十分相似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