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小白硬生生回頭,硬生生問,“啥事。”

高秦宇有點不好意思地微微低頭,“敢問姑娘芳名。”

“貂小白。”僵硬的回答後,貂小白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跟柳青花走了。

貂小白覺得自己繃的很好,非常好,至少沒又再因醉酒外泄丁點靈力,可是……

忽熱,眼前卷過一陣疾風。那風異常詭譎,哪裏都沒有席卷,偏偏席卷了貂小白這裏。

“啊———”

柳青花的衣裙被風卷得揚起,露出她裙下的雪白玉腿,趕緊捂住裙擺尖聲大叫。她雖在醉悅閣為妓,卻是賣藝不賣身,根本受不住這麼春光外泄的情況。而且剛剛離開高秦宇的家,高秦宇就站在門口目送她們,隻怕都看了去。又羞又惱,恨不得找根繩子上吊。

“有妖氣!”貂小白大叫一聲,麵色緊繃,神色警惕,將柳青花緊緊護在身後。“何方妖孽!還不快快現身!”

酒壯熊人膽,果然不虛。

“嗬嗬嗬……”一聲冷到極致的低笑,笑得貂小白渾身亂顫,如被秋風席卷的枯葉,搖搖欲墜。

“誰誰誰……”貂小白的牙齒不住打顫,一步步後退。

柳青花不明所以,隻知道周遭冷意涔涔,緊緊抓住貂小白的衣袖,縮在貂小白身後成一團。一對杏目晶亮地打量四周,卻是什麼都沒有見到,隻有冷風在這裏詭異翻卷。

“我是誰?”那道冰冷的聲音還未落,就從冷風中走出來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他在風中衣袂張揚,黑發飛舞,如地獄走來暗黑使者,又似從天而降的神祗,深遠莫測,遙不可及。

貂小白驚得眼眸瞪大如銅鈴,若不是有眼眶,隻怕眼珠子現在已經掉出來了。牙齒打得咯咯作響,身子更加抖得恍若篩糠。小心髒嚇得砰砰狂跳,如小鹿亂撞差點衝出心口。

最後,貂小白很沒骨氣地膝蓋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嗚嗚嗚……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千算萬算,還是被逮個正著,都怪那惹禍的桂花釀!

柳青花失了貂小白的屏護,望見從冷風裏走出來的黑衣男子,先是被他冷冽的氣勢震懾住,之後又驚異於這個美得恍若天神的黑衣男子,怎麼這麼眼熟?

隨即,柳青花猛抽一口涼氣,這這這……這不是柳青玉鍾情十二年的那個黑衣男人嗎?!見貂小白跪了下去,她也跟著跪在了地上。

沒錯,忽然出現的黑衣男人,正是陰申!

“嗬嗬嗬……”陰申望著匍匐在地上,抖得好像骨頭都要散架的貂小白,冰冷地低低笑著。那聲音冷的,不帶絲毫暖意,亦沒有絲毫欣喜或是興奮,隻是冷的如刀如劍,好像要將貂小白來個千刀萬剮還不解恨似的。

貂小白徹底癱在地上,極度恐懼之下,她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悲天搶地,如死爹死娘了般淒厲慘絕,好不悲淒,另聞者動容。

陰申顯然被貂小白的哭聲懾住了,不再低聲冷笑,擰聲問道,“你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