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然的馬車毀了,他就著身旁最近的馬,碩長矯健的身軀一縱,一躍而上,我躊躇地看著自己的小腳丫,方才逃命逃得太快,一隻鞋子已經不知道丟在哪裏了,腳底想來已經起泡了。不知還有多久的路程,隻再走下去,我真怕我的腳會廢了。
我再看著經過一場激戰的侍衛,他們已然神色有些疲憊,有一兩個方才被刀砍過的地方還留著血。
“那個,王爺,能不能找個地方休息下,你看看,他,還有他,需要清洗下傷口,否則傷口感染了,就麻煩了。”我大著膽子對上一臉陰沉的楚昭然。
楚昭然就著我的手勢看向那兩個侍衛。
那兩個侍衛鐵錚錚的一抱拳,“屬下無礙!”
我扯了下嘴皮,實在不能理解他們這種視自己生命為草芥的行為,師傅跟我說過的是,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躲,躲不過還可以跪地求饒,總之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則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其他的。我深以為然。
“你們無礙,我有事。”我嘀咕了一句,揉了揉自己的雙腳,已然一陣酸麻。
“上來!”他皺著眉頭,居高臨下看向我的赤腳,一臉的不悅。
我扁了扁嘴,心裏暗想,明明是你自己把我撿回來當貼身丫鬟的,有事就不想管我了,方才那麼危險,怎的我身邊一個侍衛也沒有。果然人還是得靠自己,我決定回去後學騎馬、學武功,練就絕世武功,看以後誰還敢欺負我。
我抓著馬鬃,笨手笨腳的向上爬,那馬兒似乎被我抓疼了,暴躁的踢了踢蹄子,身子一抖,我直接摔倒在地。
“笨死了!”說話間,一手提起我,把我扔在馬背上,還沒等我坐穩,馬兒頓時就狂奔起來,我慌的雙手緊緊抓住楚昭然的衣服,心下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
背後一眾馬蹄聲,卷起無數塵土……
馬兒進入一處森林,淙淙的水流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楚昭然在一處水源地附近勒住馬兒,聽得“籲”的一聲,馬兒收住了腳步,他從馬背上直接一躍而下,身姿矯健。
“原地休整!”楚昭然命令道。
一眾侍衛隨著他下馬,我從馬背上同手同腳的滑了下來。下馬後左腳直接踩在一顆微凸的石子上,痛得我直吸了一口氣。慌一手扶住那馬兒,右腳單腳站立,慢慢跳到一塊石頭上坐下。
方才長時間行走,左腳鞋子又掉了,逃命時不怎麼覺得生疼,這會兒就覺得疼痛一陣陣襲來。抱腳一看,長了一個個小水泡,又被紮破皮了,帶出些血跡。
我需要淨腳,也口渴了,想喊個人取點水給我,可又不知道該叫誰,剛張的口又閉上了。
我看向四周。
這是一條小溪,水流從很高的地方流下來,大抵是水勢迅猛的緣故,沒有一點冰霜的痕跡,水底的石頭被衝刷得極其的圓潤,清澈的溪流,不時可見魚兒在水中遊來遊去。
那兩個受傷的侍衛在溪邊清洗傷口,其餘幾人在溪邊拿水囊取水,又幾人規規矩矩站在無影附近,一邊在說笑著,卻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
那無影正在拭擦著一把利劍,他貌似對那劍尤為寶貴,擦完後還對它哈著氣,又拭擦了一遍,一個硬漢眼裏卻是極其柔和的光芒。
再掃視了一遍,這這會兒,怎的沒看到楚昭然了?不過我也懶得管他。
我如金雞獨立般慢慢扶著溪流旁邊的大石頭跳到了溪邊,慢慢到溪邊洗了傷口,洗完後就坐在石頭上晾著雙腳,然後撕了一塊衣袂,將自己的腳包成一個大粽子,裏三層外三層。試著在地上走了幾步,軟軟的,不怎麼生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