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聽著他,心酸的連一個微笑都假裝不出來。
我就是個別人的玩物,你爸爸怎麼可能喜歡我啊!
那一刻我甚至想歇斯底裏的把一切都抖出來,把所有美好的假象撕破,把秦景灝心目中那個美好的我踩碎。
但我的嘴就像是上了鎖,連一個聲調都吐不出。
“高一女子長跑第一組,過來集合!”耳邊傳來通知,那被劣質小喇叭擴大的平時聽起來刺耳的聲音,此刻卻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先過去了。”我艱難的朝秦景灝扯了扯嘴角,幾步小跑到抽簽的桌子旁。
渾渾噩噩的抽了簽,貼上號碼,站在跑道的位置上,我滿腦子都是秦景灝討好的笑容和他老板疑慮警惕的眼神。
我心裏堵得慌。
沉浸在這種糟糕的情緒裏,發令槍響的那一刻我都沒反應過來,眼看著身旁跑道的女生跑出去十幾米才後知後覺的起身。
長跑和短跑不一樣,拚的不是爆發,而是耐力。
我按照事先練習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勻速前進。
“加油!”身旁傳來秦景灝的聲音。
我朝發出那聲音的地方轉頭,居然看到秦景灝在跑道外的草坪上陪著我一起跑。
風揚起他額前的劉海,光潔白皙的額頭下,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見我看他,他咧嘴朝我笑了笑,更大聲的說了句,“加油!”
那一刻迎麵而來的風吹的我想流淚,我捏緊了拳頭,咬牙開始衝刺。
也許是心裏憋著一口氣,也許是秦景灝的陪跑和他的那一聲加油,我跑的比以往練習的每一次都快,都猛,都不要命。
我隻聽到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和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其他的一切,都似乎被我甩在了身後,都消失了。
衝向終點的那一刻,我看到郝一佳朝我張開了雙臂,大腦一片空白,我直接衝過去撲進了她懷裏。
眼前發白,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
那天怎麼過去記的成績,怎麼搖搖晃晃走到草坪上坐下的,秦景灝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記得了,我唯一記得的是,我是怎麼用盡全力去奔跑的。
那種迎風飛翔的感覺,真好。
“你吃了炸藥了嗎,剛才跑那麼快。”我虛脫的靠著郝一佳,突然聽到秦菡的聲音。
我抬頭,朝她露了個蒼白的笑,伸手拉她和我們坐在一起。
“嫉妒就直說。”秦景灝眼睛看著別的地方,說出口的話明顯是在懟秦菡。
“嗬嗬,關你什麼事。”秦菡對上秦景灝,也是一臉好臉色都沒有。
郝一佳不解的看看秦景灝,再看看秦菡,眉頭皺的緊緊地。
我無奈的笑了笑,給郝一佳介紹,“這是秦菡,我同桌,也是秦景灝的妹妹,秦菡,這是郝一佳,我朋友。”
“秦景灝的妹妹?”郝一佳震驚的看著秦菡,嘴巴張的都能塞進一個乒乓球。
秦菡不耐的看了一眼郝一佳,反感的很明顯,直接起身,“你們聊,我先走了。”
郝一佳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我看了一眼秦景灝,見他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打算,便把秦景灝和秦菡的關係粗略的向郝一佳說了一遍。
“怎麼沒聽你說過?”郝一佳不滿的問秦景灝。
秦景灝白了她一眼,“有什麼好說的。”
正巧秦景灝班上的男生過來找秦景灝,說要他過去幫忙抬東西,秦景灝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郝一佳陪我坐了會,也走了。
我一個人坐著,聽著操場裏不時傳來的各種比賽的聲音,心裏空蕩蕩的。
直到眼前出現一雙男人的腳,我仰起頭,看到秦景灝的爸爸。
“你叫葉菲雪,對嗎?”與剛才完全一樣的,機械的冷冰冰的聲音。
我心裏發涼,朝秦景灝的爸爸點了點頭,“是,我叫葉菲雪。”
“葉菲雪,我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