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屋在哪兒?”我主動問。
打我進章台,就沒有犯過什麼錯誤,所以這個地方,我還是頭一回來。
我想知道,所謂的暗屋懲罰,到底是什麼。
“再往前走就是了,我帶你過去。”
“就是這個?”我看著眼前半人高的門,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玲上前打開那扇鐵門,臉上滿是擔憂,“就是這個,你怕是要受點苦了。”
我弓下腰,朝裏麵看了一眼,地方不大,大概隻有五六平方米,同樣是水泥地,空蕩蕩的,除了一個馬桶,什麼都沒有。
“我要在這裏麵呆半個月?”我看著那仿佛一張黑黢黢的大嘴的屋子,問道。
“嗯,有人會給你送飯的,你也別擔心,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難怪小玲要讓我帶被子了,這冰涼的水泥地,睡半個月,真是要人命。
“謝謝你。”我把被子推進去,朝小玲扯了個蒼白的微笑。
小玲無奈的搖頭,拍拍我的肩膀,“等你出來。”
我沒再說話,彎腰鑽進了暗屋,看著小玲把門從外麵關上。
頓時,光線被阻隔,整個屋子裏徹底墮入黑暗。
我把被子半邊撲在地上,躺上去,剩下的半邊裹在身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一直擔心被坑害,所以獨善其身的我,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居然還是沒有被放過。
蘇蘇的死是直接導致我被懲罰的原因,她雖然死了,我無從再去考究她到底為什麼要害我。
但不可否認的,坑害我這件事,她絕對是參與者。
如果她不是,她就不會在臨死的時候,發那些具有誤導性的短信給我。
如果她不是,她就不會在我幫她買飯的時候,把番茄炒蛋換成辣子雞,還那麼巧合的讓我碰到了色色。
色色。
那天走廊上她突然的熱情,在眾人麵前故意挑撥讓我愈加開口難辨,都證明了,她也是參與了這件事的。
仔細想來,我和色色並無交集,在章台裏,我也沒有她紅,按道理說,她沒有必要害我。
但,蘇蘇曾經為了一個床鋪都能去攪壞栩栩的任務。
我又怎麼知道,我在哪些地方,可能得罪了人家呢。
想到蘇蘇,我難受的就像是心髒被緊緊的捏住了一般。
想不明白。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臨死前,也要拉我做墊背呢?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恨我至此。
難道那口口聲聲的楚楚姐姐,那依賴的眼神,那乞求的姿態,都是她裝出來的嗎?
到了那種事情,她還要裝給我看嗎?
暗屋不冷,但是因為沒有光沒有聲音,所以讓人發自內心的覺得冷。
我咬住嘴唇,把臉埋進有熟悉味道的被子裏,強迫自己睡覺。
也不知道是因為身下不舒服,本來很容易熟睡的我,根本沒法進入深度睡眠。
周圍稍微有個響動,我就醒來了。
屋子一直黑著,我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到底是幾點了,我咬著嘴唇,聽著不時從外麵傳來的聲音,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前麵和小玲進來的時候,我沒聽清。
直到此刻,萬籟俱寂,我才聽清楚,那是皮鞭抽在身上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哭聲。
那熟悉的鞭子聲,橫跨我遙遠的回憶,再一次清晰的響徹在我的耳邊。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慶幸到,幸虧煙姐送我來的是暗屋,而不是讓我去挨鞭子。
那踐踏蹂躪過我年少的自尊心的鞭打,我不想再受一次了。
但顯然,我高興的太早了。
暗屋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