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地思考了將近一分鍾,才遲鈍的想起,葉姨說的本子。是我寫下葉初雪計劃的小本子。
“謝謝葉姨提醒,你看我,一著急給忘了。”我連忙回臥室。果然在床上看到了那本子。在葉姨的注視下,我順手把本子塞進了褲子的口袋裏。
本子上記載的都是對付葉初雪的計劃。就算葉姨看見了也沒事,但是被葉姨這麼事無巨細的提醒。我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感覺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下。
從章台出來後。我回了醫院,卻沒有立即回秦景灝的病房。
病房裏有郝一佳,我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聽她說那些要和我爭秦景灝的話。
我提著紙袋子坐在醫院花園的花牆邊上,靜靜的發呆。
醫院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感傷的地方。呆在這裏,看到那些臉上沒有血色緩緩被人扶著才能勉強走路的人,聽到那些崩潰的哭聲,真的會讓人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無能為力這四個最悲哀的字眼。在醫院裏被表現的更加悲哀。
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在病痛和死亡麵前,一樣渺小的如同一粒塵埃,除了受著之外,別無他法。
天色就這麼暗了,我起身,一陣眩暈差點就要摔倒,我原地站了一會兒,等那暈勁兒過去,才提起紙袋回了病房。
出於對郝一佳是否已經回去的疑問,我在病房門口站了足足兩分鍾,確信裏麵沒有任何動靜,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你拿東西回來了?”秦景灝聽到動靜,抬頭看我。
我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屋子,發現沒有郝一佳的身影,暗暗鬆了一口氣,才回答秦景灝,“嗯,我帶了衣服和洗漱用品過來,今晚在這兒陪你。”
“怎麼突然這麼好,你們那地兒,就這麼放你出來?不要錢?”秦景灝懷疑道。
我沒好氣的回他,“你是不是出錢出上癮了啊,不花錢都還不習慣了,有錢了也不能胡花啊。”
秦景灝豎起一根食指,連連擺頭,“不不不,這才不是亂花錢,我花錢,是為了買一份保險,買一份安心,雖然你們那地方也沒什麼誠信,但給他們一點甜頭,和什麼都不給,還是不一樣的。”
我清楚秦景灝說的沒錯,不過此刻我也不想和他爭論這個,我想到了來看她的郝一佳。
不知道郝一佳,有沒有問他關於我的事情。
“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秦景灝問。
我咬了咬唇,還是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秦景灝沉默了幾秒鍾,緩緩說:“她問了,不過我沒說,我說這和她沒關係。”
“你這麼敷衍,她肯定不會輕易罷休吧,畢竟她都追你追到這兒了,突然見到我在你身邊,估計都氣壞了。”
“氣壞了又能怎麼樣?我心裏的人是你,總不能再去操心她高不高興吧?”秦景灝理所當然道。
我上前坐在秦景灝床上,一本正經的問秦景灝,“灝,我的身份問題,也挺讓你煩心的吧。”
秦景灝像是被我問到了一樣,他歪著頭,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尷尬,便自己找台階下,“我說這個,不是在責怪你,也不是在埋怨你,我就是覺得,這些煩心事和委屈,因為和我在一起,你才需要受著。”
“你等一下,這個問題,咱們上次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為什麼你還要提這個?”秦景灝的臉上,已經有了隱隱的怒氣。
我恨自己多嘴,但說出去的話又收不回來,隻能硬著頭皮解釋,“我沒想提的,這不是今天你同學們來看你嘛,我就又有了感觸,如果我身份清白的話,你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向他們介紹我吧。”
秦景灝緊緊的抿著唇,一言不發。
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我越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隻能低下頭的,逃避般的看著腳下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