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一樣的呆呆的站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
“這個本子上的字,是你寫的。沒錯吧。”秦景灝又問了一句,尾音顫顫,牽動著我的心也顫顫。
“灝。你別看這個了。這個都是我亂寫的,寫著玩的。”我匆匆把水盆放下。上前去搶秦景灝手裏的本子。
秦景灝拿著本子的手一躲,怒氣衝衝道:“寫著玩兒?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兒?”
“你先給我。”我又去奪。秦景灝奪的幅度大了,扯到了身上的傷,發出一聲痛呼。
那聲痛呼聽得我嚇一跳。我連忙停下手,擔心的看著秦景灝說:“灝,你沒事吧?”
秦景灝舉著本子的手顫抖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和痛心。“章台給你的任務,是去殺葉初雪,對嗎?”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再否認也沒有用了。所以我索性點了點頭,承認了,“是。”
“那你就打算去?”
“是。”
秦景灝手一鬆,那本子掉在床上,他張了張嘴,好幾下,才終於發出聲音,“叫你去殺人,你就去?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被抓住是要坐牢的?”
“我必須得去,我知道是犯法的,章台的存在本來就是犯法的,也不差犯這一件。”
“可是你是去殺人啊!你怎麼能眼睛不眨的這麼平靜的把這些話說出來?”
怎麼可能平靜,一開始拿到這個任務,我糾結了很久。
可是,這是老板親自交給我的任務,不管是試探還是考驗,我都必須去完成。
在葉徽沒出來之前我就這麼打算了,更別提葉徽出來和葉初雪會合了,葉徽給秦景灝下絆子製造車禍,那葉徽和葉初雪,就都是我的敵人。
“灝,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和你沒關係,我會處理好的。”我撿起本子裝進衣服口袋裏,重新端起臉盆給秦景灝擦拭。
秦景灝像個木頭人一樣任我擺弄,他直勾勾的盯著我,視線中太多的責備和質問,我裝作看不到,認真的擦著他的臉他的胳膊。
擦完我端起水盆去倒水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秦景灝的聲音。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冷血的?”
那聲音中有太多的失望,我聽的難受,手一軟差點把水盆摔下去。
什麼時候開始呢?
是蘇蘇死的時候嗎?
還是煙姐要殺我滅口那時候?
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
或許從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那一刻起,我就一點一點變得冷血了吧。
秦景灝就說了這一句,就沒再說話了,我原地站了幾分鍾,去把水倒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和秦景灝誰都沒開口說話,他安安靜靜的躺著,一聲不吭一言不發,安靜的不像他,安靜的讓人害怕。
可是這一回,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哄他了。
唯一可以哄好他的話,是告訴他我不會去殺葉初雪了,但是我,不能不去。
齊琳來公司向秦景灝彙報,病房裏太壓抑,我借口去買午飯和飲料奔了出去。
排隊在醫院食堂買了飯菜,我提著順著樓梯慢悠悠的往十樓走。
秦景灝接受不了這件事,我就不再和他提這件事了,說點別的,我不求他明白我,隻要他不離開我,就行了。
我是抱著這樣的幻想的。
但是現實殘酷。
當我提著飯菜慢悠悠晃到病房的時候,本來躺在病床上的秦景灝沒了蹤影,整間病房裏,隻剩下了我帶來的那些東西。
我手裏的飯菜,吧唧一聲掉在地上。
“你好,這位病人已經退房了,他說你回來了叫你把這些東西帶走,還有,這張紙也給你。”一個護士走進來,說完遞給我一張白紙。
我咬牙接過那張紙,慢慢展開,紙上是熟悉的秦景灝的筆跡。
“你去完成你的任務吧,別再照顧我了。”